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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晴子 -【八卦會之三】懲愛卿卿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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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9-11 11:57 AM|只看該作者|倒序瀏覽
真是最毒婦人心,新歡為愛竟手辣的毒瞎他,
好永遠獨佔他這影壇的SuperStar,而舊愛呢,
因恨更心狠的雪上加霜,
化身成肥滋滋的歐巴桑來“看管”他,
好伺機報復他當年的“偷人”之仇,
怎知眼盲心不瞎的他,下海裸泳沒問題,
湍流救人更是一把罩,獨獨烹調沒法度,
只能無奈任宰,慘的是,
連她媽咪也率軍來湊熱鬧,
還帶來四顆快樂丸,想讓他們一“做”泯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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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9-11 12:02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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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你還沒作好決定?」沉芝雙手環胸的靠坐在椅背上,凝睇著猶豫不定的好友。  

  明眸皓齒的羅怡靈抿了抿漂亮的唇瓣,搖頭道:「明知你設了一個陷阱要我往下跳  ,我還跟著跳下?」  

  沉芝揚起了嘴角,就算被識破詭計,但她還是有信心讓羅怡靈跳下陷阱,「在『八  卦會  中,你一向是最敏銳的一員,但那麼不代表你能以理智來衡量我的建議。」  

  羅怡靈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窗外的藍天,她不想和秦倫再有瓜葛,她離開他已  有五年了,沒有他,她生活得很好,他沒有她,日子也過得一樣精採。  

  「他瞎了,這對你一點意義都沒有嗎?」  

  羅怡靈閉上眼睛,在鄭意偉和饒子柔的婚宴上,沉芝附耳說的這句話令她震懾得差  點昏厥過去,那樣一個豐神俊朗的男人居然瞎了?一向高傲的他能承受這份缺憾嗎?  

  「秦倫瞎了的事,他的經紀公司雖然矢口否認,不過,狗仔隊早就嗅到消息,這幾  天已密集跟?,一些未證實的八卦在媒體雜志已經傳開來,我想你也應該看到了。」沉  芝淡漠的神色未變,只是善於觀察的眼眸已快速的捕捉到羅怡靈一閃而過的悲傷之光。  

  「秦倫目前在演藝界可是當紅的炸子?,電影、廣告、戲劇應接不暇,最近這兩、  三年來,更是當起空中飛人,在日、韓、美、香港、大陸等地來來回回,在臺灣的時間  也相對少了,但人氣一樣旺盛,每推出一部新戲就是紅不讓……」  

  「為了,沉芝。」羅怡靈不悅的打斷她的話,「我們一群閒閒沒事幹的無聊朋友雖  然組成了八卦會,可是我們討論的是親朋好友間的八卦,而不是演藝界的八卦,換言之  ,這意味著我對你的這則消息一點興趣也沒有!」  

  「是嗎?」沉芝扯了扯嘴角,「那你今天來我的辦公室又是為了什麼?」  

  她楞了一下,瑰麗的臉龐微微一紅。  

  「你們八卦會的成員不聊演藝界的八卦是因為秦倫,因為你們相愛了有兩、三年吧  ,若不是被秦倫的助理黃蓉蕓近水樓臺,天天相隨,你們的感情應該不會生變才是。」  她邊說邊點燃一根香煙。  

  「那已是多年前的事了,根本沒有談論的必要!」羅怡靈蒼白著臉兒站起身,拿起  皮包就要往外走。  

  沉芝吸了口香煙,緩緩的吐出煙圈,「秦倫雖然是車禍受傷,可是據目擊者說,他  的腦子?沒有被撞到,甚至在飛出去時,他還頗幸運的跌到一輛載滿?蛋的貨運車上,  而且醫生會診時,X光片證明他的頭確實是完好無缺,除了臉上有一些小小的擦傷外─  ─」  

  她皺起了柳眉,霍地停下?步,「那他為什麼會瞎了?」  

  「這就要靠你了。」她朝羅怡靈挑挑眉。  

  她不解的轉過身來,「什麼意思?」  

  「早在多年前,黃蓉蕓那個奇貌不揚的女人,竟能擠掉你這個臉蛋、身材都一等一  的美女和秦倫成為一對時,就不知跌破了多少人的眼鏡,雖然她和秦倫是同一所育幼院  長大的朋友,不過,仔細想想,他們若要迸出愛的火花也早該出現了,為何在秦倫對外  宣即將和你步向地毯的那一端後,才發生戀情?」沉芝冷靜的提出自己的觀點。  

  聞言,羅怡靈苦澀一笑,那又如何呢?秦倫親口承認黃蓉蕓是他的床伴,在他四處  拍戲時,生理上一旦有所「需要」時的最佳洩欲人選……沉芝凝視著好友蒼白的小臉,  聳聳肩道:「當然,或許也有我所不知道的內幕存在,不過,我在演藝圈的人為不少,  在外,政商醫界也有不少友人,而這也是提供我不少消息的資源所在,所以──」她故  意頓了一下,「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指出秦倫有可能是被毒瞎的呢?」  

  羅怡靈倒抽了一口氣,怔愕的走近她,「你說什麼?」  

  「你聽得很清楚了。」她淡淡一笑,「為了避開那些惱人的狗仔隊,秦倫這會兒和  黃蓉蕓已躲到『特爾喀島  去了,我相信你對那個地方也很熟悉吧!」  

  豈止熟悉呢,那還是她和秦倫一起購置的私人島嶼,那位於大西洋群島的一處風光  明媚、隱私權百分百的桃花源地。  

  那裏處處有他們的愛戀足跡,他們一起探索每個地方,共享每一分的感動。  

  沉芝將煙擱在煙灰缸上,站起身,繞過桌子,走近好友身後,拍拍她的肩膀,「黃  蓉蕓目前已以女主人自居,將以往在那兒雇請多年的老僕,如李媽、張嫂和黃大叔等一  概解聘了,打算只找一個『全能  的『老  傭人來打點。」  

  李媽、張嫂和黃大叔都是當時她和秦倫一起找來的傭人,不過,他們從不曾將三人  視?傭人,而是像一家子一樣的生活著,因為他們三人都是孤家寡人,不是不婚就是兒  女不在身旁,而且三人都近五十歲了……「你怎麼會那麼清楚,連李媽、張嫂、黃大叔  他們你也都知道?」羅怡靈難以置信的瞪著她。  

  她聳聳肩,一臉高深莫測,「你說呢?」  

  「我──」  

  「你已經知道我設了一個陷阱要你往下跳,而這個『陷阱,你我也都清楚,那就  是你後續的故事這不值得成為我下一部戲的劇情,」沉芝頓了一下,將身子輕松的倚靠  在紅木桌上,「我是個利益掛帥的人,因此總得先撥撥算盤看看你和秦倫的故事有無利  益可圖?而這當然得先『做做功課 ,不是嗎?」  

  「有這個必要嗎?」羅怡靈搖搖頭,輕嗤一聲,「你的作風已?你贏得『女魔頭    的稱號,要編寫一部好的愛情故事是易如反掌,何必將腦筋動到我的頭上?」  

  「那不一樣,我寫的故事是我在主導整個劇情,而將你帶到秦倫的身邊,則是由你  們兩人編寫劇情,我的任何思緒都不會介入。」她微微頷首,「簡單來說,我一邊在編  導我的虛幻故事,而另一邊還有一個真實的故事在發展,這效益不是雙倍嗎?」  

  她疲憊的轉動一下脖子,「你也知道我這黃金編導需要的愛情故事是嫌多不嫌少,  多一條?幫我拉起另一段劇情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我當然會盡量利用我手邊的『資源    。」  

  「如果我不去呢?」  

  沉芝瞟她一眼,「那我大概可以預見秦倫這輩子都見不著陽光了。」  

  羅怡靈臉色丕變,「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他大概會瞎一輩子了!」  

  「為什麼?」  

  「這個答案要你自己去找,不過,如果你沒有興趣,那就算了,」她轉頭拿起咖啡  ,喝了一口,隨即低頭將目光放在辦公桌上的檔案。  

  「沉芝,你──」她咬白了下唇。  

  「哦,對了,」沉芝抬起頭,轉身再瞥她一眼,「你說黃蓉蕓為什麼要辭掉那些秦  倫熟悉的傭人?更奇怪的是她還很堅持再雇請的傭人只要一個就為了,而且還一定要是  個中年歲數,外貌不能太美,身材一定要肥肥的婦人?」  

  羅怡靈呆楞了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掠過心海。  

  沉芝挺直了腰桿,走回桌子旁,彎腰打開抽屜,從裏面拿一條白色軟膏遞給她,「  這是好萊塢知名的化粧科技小組所研發出的新化粧用品,只要六分鐘就能讓一個瘦巴巴  的女人變成一個肥胖的老阿桑。」  

  「你是要我──」羅怡靈攢起了柳眉瞠視著她。  

  「秦倫畢竟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吧,在你們分手後,你才成了『浪蕩公主  不  是嗎?」  

  羅怡靈凝視著好友無言,在沉芝面前,她幾乎成了透明人,她的事情沉芝幾乎全都  清楚。  

  「看過羅賓威廉斯的『窈窕奶爸嗎?」沉芝邊說邊將手中的軟膏塞進她手中,「  這條化粧膏可比他那時的還要好用,當然,不是每一個人都會使用,所以只要你?定了  願意當一名肥肥的女傭人後,我會找個人教你化老粧,這時間至少要一個月,不過,你  放心,我有絕對的把握能讓你取代黃蓉蕓已經雇請到的傭人,你是不會白學這門化粧術  的。」  

  羅怡靈低著頭,凝視著手中的軟膏,一雙動人的亮麗秋瞳在瞬間罩上濃濃的愁雲,  那個男人傷透了她的心,她還要接近他嗎?  

  五月的陽明山洋溢著一叢叢紅、白、粉的各色杜鵑,還有流瀉無邊春色的繽紛粉櫻  ,朵朵花兒吐蕊綻放。微風徐徐,吹送著花兒的淡淡清香,陽光柔柔,將錯落有致的扶  疏映照得更加璀璨。  

  羅亞妮近五十歲的臉龐映滿春意,她笑咪咪的剪了兩枝盛開的杜鵑回過身,離開這  綠意盎然的前院,回到裝潢典雅的客廳裏。  

  羅怡靈身穿最新拉煉兩截式露肚臍的灰紅格子裙裝,亮麗的五官上了淡淡的粧,無  精打採的從二樓步下來。  

  羅亞妮笑了笑,將手中的兩枝杜鵑遞給她,「怎麼了,我的女兒,這幾天愁眉不展  的,連著幾個男朋友到這兒等門也請人家吃閉門羹?」  

  她喟嘆一聲,「媽咪,我的心好亂哦!」  

  羅亞妮瞥她一眼,拍拍她的手,拉著她坐下,「你還下不了?定?如果媽咪是你早  迫不及待的接受沉芝的安排了。」  

  聞言,她瞠目結舌的瞪著母親,「你──她找你談了?」  

  她點點頭,一副不值得大驚小怪的模樣。  

  「可是你才從英國回來不到一個星期,她怎能馬上就找到你?」  

  「她可是赫赫有名的大編導,要得到消息有什麼難的?誰敢不買她的帳呢?」羅亞  妮一手爬了爬那花白的頭發,笑盈盈的道。  

  羅怡靈懷疑的皺起柳眉,她媽咪是「活到老學到老」的奉行者,目前在英國念文學  博士,將白手起家的「康倫科技」交給她管理。不過,由於媽咪網羅了一大群精英份子  ?公司做事,因此她也樂得少管公司的事,大半時間都和八卦會的朋友們鬼混居多。  

  而媽咪一向是個開明的人,在媽咪那個年代,未婚媽媽雖引人側目,但媽咪還是將  她生下了,只是到現在媽咪也從不吐露她的父親是何方神聖?!  

  再者,母女兩人一向各過各的生活,媽咪為何會突然捨下學業請假回臺?  

  「媽咪,不會是沉芝將你請回來遊說我的吧?」  

  聞言,羅亞妮咧開嘴,「不錯、不錯,我這女兒的腦子是聰明的。」  

  「那──她──她為什麼要找你?」  

  「還不是因為你固執得像頭牛!」她開玩笑的白女兒一記,「你這年輕人怎麼一點  冒險犯難的精神都沒有?那秦倫都已經瞎了,他會吃了你嗎?」  

  羅怡靈神情一黯,「媽咪,不是這樣──」  

  「那是怎樣?你五年前被那個醜女人橫刀奪愛時,媽咪怎麼說的?再跟她拼上一拼  ,結果你呢?『大方的就將秦倫送給她,自己再去找那些二、三流的男人鬼混,還博  得一個『浪蕩公主的美名,」羅亞妮不以為然的翻了翻白眼,她年紀是有一把了,但  她身邊的同學、朋友可都是新新人類,那些新人類觀,她可是有百分百吸收到呢!  

  羅怡靈的貝齒咬白了下唇,她下不了決定,因為自己還是在乎他,而黃蓉蕓也還在  他身邊,她過去做啥呢?  

  「去看看他吧,你還在乎他的不是嗎?那麼什麼不再給雙方一次機會?」  

  「媽咪,黃蓉蕓也在──」  

  「呵呵呵……沉芝果真是高竿,她就說你一定會擔心這一點,她要你放心,她會將  那只母老虎調離的,」羅亞妮的腦海一閃而過沉芝那張聰慧的麗質,「這個女孩子真的  好,不僅一手撮合了饒子微和賀曉桐,還臨門一?的教了饒子柔如何令鄭意偉說出『我  愛你──」說到這兒,她是一臉讚賞,「我對她有高度的信心,她既然要你去,就有  百份之兩百的把握能將你和秦倫再送作堆──」  

  「媽咪,我?不想和他舊情復燃。」她淡淡的道。  

  「我知道,他傷了你的心嘛,那又怎樣?頂多這次換你傷他的心好了,」  

  「你的意思是──」羅怡靈眉頭一皺。  

  「換你甩他嘛,或者等黃蓉蕓那個絆腳石離開那個島後,你也就恢復成原來的你,  看是要咒為他、虐待他,甚至淩虐他也成啊,反正那兒在黃蓉蕓離開後就成了孤島,你  要怎麼對待他都成,」羅亞妮繼續在一旁扇風點火。  

  不可否認,她是愈聽愈心動,只是──她瞅了母親一眼,「這些是沉芝教你說的吧  ?」  

  「拜托!」她笑笑的學著年輕人鼓起腮幫子,再攤攤手,「這是我的說詞,不過,  沉芝聽了可是兩眼發亮哦!」  

  羅怡靈忍俊不住的噗哧笑了出來,看來媽咪已經被沉芝徹底洗腦過了,而自己這會  兒恐怕也被洗腦了……大西洋特爾喀島若他沒瞎,此刻映入眼簾的該是一大片的藍綠色  海洋吧,秦倫就以往來這島上度假的記憶,一步步的走向該是晶瑩剔透、白沙遍的沙灘  。  

  這是他的私人島嶼,就算跌倒了又如何?他也不願拿那枝代表他瞎了的拐杖行走,  更不願意坐那矮人一截的輪椅代步,他只是看不見而已,那麼不代表身體的其它部位也  出了問題!  

  清風拂來,那棕櫚樹一定也跟著風兒搖曳生姿吧,還有逐浪的海灣,一層層的白鬣  波濤翻湧,像極了熱舞女郎狂歡的裙擺,還有──秦倫的喉嚨突地被一股上湧的酸澀堵  住,眼眶也微紅起來。  

  該死的,你傷什麼心?不是說好會堅持不流一滴淚嗎?  

  「吱、吱、吱」海面上傳來海豚親昵的呼叫聲,他深吸一口氣,?迫自己遠離悲慟  的心情,繼續往前走,一直到赤裸的?接觸到冰?的海水後,才蹲下身子,伸出手,「  藍兒,藍兒,」  

  溫柔的呼喚聲一起,海面突地飛躍起一只海豚,它優美的做了一個花式跳水,在一  躍而下後,喜悅的搖擺著前鰭再快速的遊向秦倫。  

  它輕輕的以嘴啄了他的手幾下,惹得他哈哈大笑起來,「你肯定長得更大了吧,否  則你的嘴不會啄得我的手也感受到你體型的龐大衝力。」  

  藍兒搖晃著身體,嘴巴不時的發出吱吱吱的愉悅聲。  

  他伸直了手,在空中晃了幾下,終於摸到它的頭,他跪在沙灘,覺得海水已浸泡到  半身了,「漲潮了,是不是?」  

  藍兒親熱的磨蹭他的手,一邊點頭。  

  秦倫笑了笑,拍拍它的頭後,站起身,就算他眼前是一片漆黑又如何?這座島嶼的  任何一隅美景他都曾一步一?印的深度探索過,當時還有他深愛的女人怡靈──她知道  他瞎了的消息嗎為他自嘲一笑,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他們己有五年多沒有碰面了,往日  的情懷也隨風而逝了吧!  

  只是他真的特別想念她,或許因為這裏是兩人一起買下的島嶼吧,當時受傷的藍兒  也是他們兩人一起在沙灘發現,然後找了獸醫傑特,照顧了近兩星期後,才將它這條小  命撿回來,爾後,它一直沒有離開這個海域,他和怡靈便將它取名?「藍兒」……「秦  先生,該回屋子裏去了。」四十多歲的朱媽媽走了過來,手上還拿著薄外套。  

  秦倫再次拍拍藍兒的頭後,才回過身步上岸來,「天黑了嗎?」  

  朱媽媽點了點頭,隨即又慌張的回答,「快了,這會兒是彩霞滿天,一會兒天就暗  了,把這外套套上吧,天氣為了。」  

  彩霞滿天了?這時的景觀一定很美吧!那澄橘色的夕陽此刻一定是剛好在水平面上  ,映著大海渲染了更多的瑰麗色彩。  

  「朱媽媽,你明天就要離開了嗎?」他伸出手,將朱媽媽交到他手裏的外套利落的  穿上後,沒有焦距?顯得炯然有力的黑眸平視著她。  

  「是啊,黃小姐說明天就有一位新的羅媽媽來替代我。」她邊回答邊走在他身邊,  看著他堅定的步伐一步步的朝島中央的那棟白色洋樓走去,不由得搖搖頭。  

  說起來,她也是他的影迷呢,但就不知老天爺是怎麼想的,讓這樣一個上進親切的  俊美青年從此和黑暗?伍?  

  朱媽媽來到這個島上已兩個月了,秦倫不知道黃蓉蕓為什麼要換掉她?不過,這種  事他不想多管,就如同先前在這兒服務了五年的老傭人一樣,黃蓉蕓也將他們全撤換了  。  

  雖然多少有些不捨,可是他覺得黃蓉蕓的話是對的,他們和他多少也有感情了,他  這一瞎,他們一定會以同情的目光看待他吧!  

  同情?一向傲然的自己怎麼忍受得了那樣的眸光呢?那簡直就是在告訴他成了廢人  一樣!  

  他深吸了口氣,日子還要過的不是嗎?他絕不能就此向命運低頭,隔天一早,乘著  薄曦的透明雲彩,羅怡靈坐在直升機上俯視著那座?鬱的半月型島嶼,終究,她還是來  了,內心有著一股期待也有些莫名的惆悵,闊別了五年多,偶爾在螢光幕上看到他,他  仍舊是那名狂傲的俊美男子,而今呢?成了瞎子的他是否已褪去那股傲世的光環?  

  直升機逐漸降低了高度,羅怡靈對這島嶼上的一景一物看得更加仔細,青翠的樹林  、彎曲的藍綠河谷,還有那在島嶼月型尾端,數千年終日在大海波濤?湧下的一座迷你  型鐘乳石洞穴,他們曾在裏面激情的共赴巫雲……思走至此,她不由自主的咬白了下唇  ,一股想逃的衝動也泉湧而上,她不該來的,那段刻骨銘心的感情未曾因歲月的逝去而  稍有褪色,她怎能在此狀?下還接近他呢?如果再一次成了撲火的飛蛾,她傷痕累累的  心又將如何?  

  這幾年來,她已成功的以「浪女」的行徑來掩飾自己遭受情傷的心,她何苦還來淌  這趟令自己心疼難耐的渾水?  

  「李先生,我不想來這兒了,請你載我回機場好嗎?」羅怡靈愈想愈不妥當連忙問  道。  

  「羅女士,別擔心,這個島可是風光明媚,不會輸那些知名的名勝地區,你能來這  兒當管家肯定是一些名人推薦的吧?畢竟這個島可是鼎鼎大名的秦倫買下的──哦,對  了,報紙說他瞎了,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羅怡靈看著他念念有詞的降到停機坪時,忍不住的白了他一眼,現在的人不說八卦  是不是活不下去了?  

  螺旋槳的聲音愈來愈弱了,她知道再過一會兒,就將踏上這片土地,然後會和秦倫  見面,他會認出她來嗎?  

  白癡,她敲了自己的額頭一記,他看不見了,如何認得出她來?何為她這會兒在特  殊化粧品的改裝下已變成一個微胖的歐巴桑,而一向利落清亮的嗓音也在吃過好萊塢科  技小組最新研發出的變音藥丸後變得較?低沉了……說來她已是全副武裝的來應戰了,  那她就該勇敢的面對他,不是嗎?  

  惴惴不安的踏進位於全島中央的兩層樓洋房的羅怡靈,?意外的沒有見到秦倫和黃  蓉蕓,親切接待她的是朱媽媽,為了交接工作,朱媽媽像個老朋友般的拉著她的手在洋  房裏繞了一圈,一邊叮嚀她該注意的事,還有秦倫這兩個月來的生活作息等等。  

  「那──這間臥房呢?」她忍不住的?立在主臥室的門口,伸出手無限眷戀的撫著  那片木板門上,她以小刀片刻著的「我愛秦倫」四個字。  

  「噓!」朱媽媽示意她安靜後,拉著她往長廊走去,一直來到可看著碧藍大海的前  廊後才說道:「那是秦先生的臥室,這時間還早,他們都還睡著呢!」  

  「他們?」她擰起了面容。  

  「就是黃小姐和秦先生嘛!」她笑開了嘴,「他們小倆口感情挺不錯的,尤其黃小  姐對秦先生是噓寒問暖,伺候得無微不至,有時候我也只能在一旁?快,因為黃小姐會  親自下?燒幾道他愛吃的菜呢!」  

  他們睡在一起?!她的心突地一酸,整個人像是被澆了一盆透骨冰水一樣,冷颼颼  的,只是這沒什麼好意外的,不是嗎?她早該清楚是如此的,可為何聽了仍會這樣心痛  呢?  

  「我想你既然來到這兒,一些大原則也該知道一下,這島上只有秦先生的臥室裏有  對外聯絡的無?電話,所以如果你有什麼事要跟家裏的人聯絡,只能等每個月來這兒補  給生鮮蔬果的船舶來時,寫封信麻煩船長拿去寄,要不然就是偶爾秦先生有什麼特別需  求要直升機送東西來時,也可麻煩李駕駛等一等,趕忙寫一寫拜托他幫忙寄出去。」  

  「嗯,我明白了!」羅怡靈落寞的點點頭,現在的秦倫肯定不是那個她熟悉的秦倫  了,他最愛晨曦滿天際的瑰麗情景,每當天泛魚肚白,他便興高採烈的將還想賴床的她  喚醒,隨便的套件晨褸後,兩人便衝向大海……傻瓜,她用力的搖搖頭,再這樣回憶下  去,自己會先瘋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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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窗外的海鷗愉悅的飛翔著,黃蓉蕓深吸了一口氣,低頭看著她摯愛的男人枕在她  赤裸小巧的胸脯上,她輕輕的撥了一下遮住他額頭上的烏黑發絲,忍不住的近親吻他  性感的薄唇。  

  她終於能完完全全的擁有他了,再也不需要擔憂別的女人來吸引住他的目光,也毋  需害怕自己這張太過平庸的臉蛋配不上他這張俊美的臉孔……見他眨了眨那卷翹的睫毛  後,她溫柔的道:「我吵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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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當、當然沒有,我都四十五歲了,而你才三十多歲,再說,我這聲音你應  該沒聽過吧,還有──我這身臃腫,呃──我走路沉沉的,那是因為我近六十公斤,是  個標準的老歐巴桑,你怎麼可能見過我呢?」她急急忙忙的解釋,但一說完話,又覺得  自己也太過緊張了。  

  「羅媽媽,朱媽媽離開了嗎?」  

  聽他改變了話題,羅怡靈暗暗的松了口氣,「是啊,她本來想向你和黃小姐道別,  可是你們都尚未起床,而李先生又不能久留,她只好先離開了!」想到這裏,她忍不住  道:「我以為你喜歡晨曦輕拂臉孔的感覺,怎麼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秦倫楞了一下,「你怎麼會知道?」  

  白癡,她趕忙摀住口,但隨即又暗為了自己一聲白癡,他又看不見她的表情,羅怡  靈向前走去,為他倒了杯牛奶後,再度退到一旁,試著解釋,「呃──這是我的直覺,  畢竟這兒也算是孤島嘛,你會買下這座島代表你喜歡自然,要不,現在的年輕人,你要  他來這個沒有PUB、電影院的地方,大概也沒人要來吧!」  

  他點點頭,但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因為她的語氣太過緊張──「你是沉芝推薦  給蓉蕓的,而蓉蕓感激沉芝想拉拔她成為副導的心意,毫不猶豫的就換掉朱媽媽──」  秦倫頓了一下,神情快速的閃過一道陰霾,「沉芝是個厲害的角色,我不知道她想幹什  麼,可是眼瞎的人,心會變得更犀銳。  

  「蓉蕓?此事樂翻天,反而喪失了平時的冷靜,而沒有去探究沉芝為何會找一個毫  無助導經驗的女當副導?可是我不一樣,我是在演藝圈求生存的人,沒有利益的事,沉  芝是絕不會插手的。」  

  羅怡靈忐忑不安的瞟了他一眼,看來他們分手五年多,他的腦子及思緒沒有像報  章報導的只是一個空有英俊臉孔的偶像嘛!  

  「為什麼不說話?」他的聲音漸冷。  

  「呃──」她指著自己的鼻頭,隨即搖搖頭,她老是忘記他看不見她的神情、手勢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最好不是來撰寫我目前生活的記者或作家。」他的神色冷峻,語  調冰得不能再冰了。  

  「記者?作家?」她攢起了柳眉,「我真的聽不懂你的意思。」  

  「是嗎?」秦倫放下刀叉,身子往後靠在椅背,「我一直沒有召開記者會證實我眼  盲的消息,在臺灣,狗仔隊和媒體記者莫不卯足了勁要採訪我,不過,他們都沒有成功  ,而我隱居到這私人島嶼來,他們更無法接近──」  

  「我明白了!」她恍然大悟的打斷他的話,「講得白一點,你將我當成那些噬血的  狗仔隊之一。」  

  「我沒有這樣說。」  

  「你的意思就是如此!」  

  「是嗎?」他冷哼一聲,「若我真的這樣想也是合情合理,畢竟沉芝將我身旁的人  都遣走,?指名要你到島上來,我自然會多作聯想。」  

  「那你何必答應讓我來?你可以要求朱媽媽留下,也可以要求黃蓉蕓不要走,就讓  她們兩人陪著你就好了!還是──」羅怡靈咬牙切齒的道:「這個島上的女主人是黃蓉  蕓,你再也作主不了任何事,什麼事都得聽她的?」  

  聞言,他的神情變得森冷無比,「雖然你的嗓音顯得有些年紀,可是從你的談話可  以斷定,你絕不是個普通的管家。」  

  「我──」她倒抽了一口氣,老天,沉芝提醒過她在黃蓉蕓離開島上以前,絕對  要當個「稱職的管家」,這代表她的言行舉止都得像個四十五歲的老女人,而不是那個  天之驕女、說話犀利的羅怡靈!  

  暗暗的深吸口氣,她緩下語氣道:「對不起,我有點犯上了。」  

  「沒有,你表現出的是原來的自己。」秦倫神情一凜,冷然地道。  

  「我沒有,我只是──我本來就只是個單純的管家,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說一堆懷  疑的話來刺激我,我是有點年紀了,所以也聽不進年輕人說的話,要不然,這會兒,我  大可以留在臺灣安享生活,呃──我有一對子女事業有成,雖然老伴不在了,可是他們  頂孝順我的。」羅怡靈隨便亂扮一通,口氣可是比他還要冷呢!  

  想到她是個長輩,秦倫的神情也緩了下來,歉然的表示,「對不起,羅媽媽。」他  自諷的搖搖頭,「我也不知怎麼搞的,今天的心情突然變得很煩躁。」  

  「是黃小姐昨晚伺候得不好嗎?」她不假思索地問道。  

  聞言,他楞了一下,隨即笑了開來,「聽來你絕對不是一個LKK的女人。」  

  「別傻了,我一向是走在時代流行的最前端。」她想也沒想的就回答。  

  「很可惜我看不見你的穿著,不過,你一定是個很摩登的人。」  

  「那當然!」羅怡靈低頭看著這一套藍白格裙套裝,雖然全身上下塗了那條特殊的  化粧膏成了一個圓潤的胖女人,但她對衣著品味的要求還是一樣,找來知名的設計師為  她裁剪了近二十套的高級服飾呢!  

  秦倫笑笑的仰頭將一杯牛奶喝盡後,放下杯子。  

  「要來杯熱咖啡嗎?」她凝睇著他,仍對自己能這樣近距離的接近他感到一股莫名  的驚喜。  

  「不了。」他搖搖頭。  

  「我以為你還一直有這個習慣,喝完了牛奶再喝杯熱咖啡,說是在肚子裏就成了中  和的咖啡奶昔。」  

  她就著記憶喃聲說道。  

  他臉色微微一變,「你怎麼會知道的?」  

  「呃──這個──是有一回聽你上節目聊起的,因為很特別,所以我也記得特別牢  。」她靦腆的解釋,一面也在心中暗?自己。  

  「是嗎?」他皺起兩道濃眉,怎為他不記得自己有公開說過這個習慣?  

  「那當然,我人雖老,但記憶還不錯呢!」羅怡靈邊說邊將杯子收到一旁。  

  「也許是吧!」他扯扯嘴角,站起身朝屋外走去,踏上晶瑩潔白的沙灘。  

  她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秦倫停下?步,回過頭對她道:「你可以去忙你的事了,不必跟著我。」  

  「呃──可是──我想你是否還有什麼要吩咐?」其實,她只是想多看看他。  

  「沒事了,你可以去休息一下。」語畢,他回過身,再次朝潔凈的沙灘走去。  

  見狀,她杵在原地,掙扎著是否再跟向前去。  

  秦倫的?在踏著愈顯溼透的沙灘時,他知道自己離海岸不遠了,再走了幾步,海水  浸溼他的?,海浪一波波的在他的?踝上來來去去,他笑了笑,脫去身上的T恤、半截  牛仔褲及內褲後,赤裸裸的奔向大海,與潮來潮往的海波奮泳……離他大約有七、八公  尺遠的羅怡靈怔怔的看著這一幕,「他裸泳的習慣倒是沒變,健美的體格也沒有變……  見他離海岸愈遠,一直到整個人只剩下一個小點時,她的心猛地一震,「老天,他看不  見,那他會不會搞錯方向以為自己往回遊了呢?」她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套裝,還有塗  滿全身的特殊化粧品,心想它們具有抗水性,有效時間是三十六小時,應該沒什麼問題  吧?  

  管他的,真的洩了底再說了!  

  急急忙忙的脫下套裝,僅著內衣褲,羅怡靈奔向大海,一躍而入,用力的奮臂遊向  他。  

  一個響亮的口哨聲陡起,她皺起了柳眉,停下身子,看著海豚藍兒在海面上一躍而  起,再鑽入海裏,下一秒,它即出現在秦倫的身旁,讓他一手拉住它背上的鰭,跟著它  往回遊。  

  「難不成是藍兒引導他遊的方向?」她喃喃的念著,看著他們越過她,秦倫的表情  是完全的放松,喜悅的光彩滿了那張英俊的臉孔。  

  而藍兒原本是朝沙灘的方向遊,但不知怎的,?突地轉了一個彎,又遊往原來的方  向。  

  秦倫不解的輕拍它的身體,「怎麼了,不是要帶我回岸了嗎?」  

  它快樂的吱吱叫著,彷佛發現了什麼,而這是這五年來,除了他以外,藍兒頭一次  將注意力移轉到別的事物上。  

  秦倫跟著它往回遊,一手緩緩的撥著水,而藍兒不停晃動的身子在在顯出它的喜悅  ,他真的不懂,因為藍兒對黃蓉蕓、朱媽媽,甚至以前的李媽、黃大叔等等,都不願意  親近,到底是什麼令它這般興奮?  

  藍兒突地開始繞圈圈,他試探的伸出手?摸到一只肥嫩嫩的手臂,他臉色一變,「  是誰?」  

  羅怡靈沒想到藍兒還記得她,而她現在又變了模樣,它是怎麼認出的?是氣味吧,  她記得動物對人的氣味有特殊的靈敏性,那現在怎麼辦?不管她如何對它擠眉弄眼要它  帶著秦倫回岸上去,它反而覺得好玩,「吱吱吱」的叫個不停。  

  「你是誰?為什麼不說話?這是我的私人海域,你再不離開,別怪我不客氣!」  

  呼,這樣兇啊,她抿抿嘴,「是我,羅媽媽。」  

  秦倫楞了一下,「你怎麼……」  

  「我──」她仰天翻翻白眼,咬著下唇,「我在岸上看你拚命遊,離岸愈來愈遠,  我擔心,所以也跟著跳下海了。」  

  他微微一笑,「讓你擔心了,可是朱媽媽沒有跟你說嗎?吃完早餐後,我都會來海  上遊一趟,這是習慣。」  

  他何時有這種習慣的?羅怡靈盯著他抓著她的大手,「那不是會胃下垂嗎?」  

  「身體有無限的?能,它是有可塑性的,一旦習慣了,便不會再發出不平之鳴。」  

  「就跟你的眼睛一樣嗎?」  

  「嗯,看不見是事實,可是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反而因此全部蘇醒過來,對周遭的一  切都特別敏銳。」  

  秦倫深吸了一口氣,「以遊泳來說吧,其實就算沒有藍兒幫我引路,我的身體也能  感覺到海水的水溫不同,愈接近岸邊的水溫愈熱,反之則愈冷。」  

  「藍兒它──」它突地親昵的靠近她,用力的親吻著她的「肥」臉。  

  聽出那「吱吱」的聲音,他大笑出聲,「看來它非常喜歡你。」  

  「嗯,沒錯,如果你可以叫它停止親我的話,我也會非常喜歡它。」她很擔心它的  唾液會影響到她臉上的粧。  

  秦倫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但藍兒?意外的沒有接近他,他皺起了兩道濃眉,「奇  怪,它一向聽我的口哨聲的。」  

  「是嗎?很顯然你的魅力比不上我。」這會兒,她倒是挺得意的。  

  「是啊,它是公的,可是在你沒出現之前,它一向只接近我。」  

  她想也沒想的就反駁回去,「確定嗎?我記得它一向比較喜歡我。」  

  「你認識它很久了?」他的眉頭再次一皺成小山。  

  「呃──」她將貼在頰上的黑發撥到耳後,忙道:「我是說我對動物一向有致命的  吸引力,我女兒買回來養的狗啊?的都特別喜歡我,我話一向說得快,別介意。」  

  他明白的露齒一笑,「我們在海中央聊天挺累的,你覺得呢?」  

  「是啊、是啊,我們回岸上去吧。」她拍拍藍兒的頭,朝它笑了笑。  

  而秦倫則摸摸它的頭,示意它可以回去海中。  

  但它似乎挺不捨的,還在羅怡靈的身旁兜遊了好幾圈才?入海中。  

  兩人一起往回遊,而此時,羅怡靈才突地想到剛被藍兒一攪和,她都忘了秦倫是赤  裸的,這一上岸,她竟然沒有勇氣直視他的裸體,只能仰頭看天。  

  「我一向裸泳,如果羅媽媽覺得尷尬,那下回還是請你別跟在我身後了。」他邊套  上衣服邊道。  

  「這怎麼會呢?我都上了年紀,也生了孩子,男人的裸體算什麼!」羅怡靈牽?一  笑,但目光就是不敢對上他的,即使知道他根本看不見什麼,但她就是沒有勇氣瞧他一  眼。  

  「你不敢看我是嗎?」秦倫的聲音有著明顯的笑意。  

  「這你也知道?」  

  「瞎子對這點特別敏銳,有時也能感受到別人的同情目光,而那是最令我難過的,  不過,你的神情太過復雜,我無法解讀,但不知為何,我對你一直有一股熟悉感,和你  在一起也老忘了你是個長輩,很自然、很舒服,很像和以前一個重要的人在一起的感覺  。」他頓了一下,俊臉上泛起一個牽?的笑容,「不過,這是不可能的,我們已經五年  多沒有見過面了。」  

  看著他往屋內走去,她錯愕的呆立原地,是嗎?他說的人會是她嗎?一個重要的人  ?  

  黃蓉蕓一臉不高興的坐在客廳內,靜默無語的看著秦倫上樓後,就將布滿怒濤的眼  眸射向羅怡靈,看著她僅著內衣褲,露出一身肥嘟嘟的肥肉,手上還拎著那件價值不菲  的套裝。  

  「瞧你這身模樣像什麼?羅媽媽。」她一臉不屑。  

  「呃──我看見秦先生一個人直往海的另一端遊過去,我一急就跟著下海了,所以  ──」羅怡靈低頭看著自己,「才會是這副模樣。」  

  黃蓉蕓嫌惡的看著一身肥肉的她,「真不知道沉芝在想什麼?我是要一個肥嘟嘟的  中年管家,而不是要一個老跟著秦倫的老女人。」  

  她聳聳肩,「也許我的?藝一流,管事也是一流吧。」  

  她站起身走近羅怡靈,不悅的道:「雖然沉芝說你是她一個可敬的長輩,可是我必  須提醒你,你到這兒來可不是度假的,對你的主人也該學會尊敬,而不是頂嘴!」  

  「主人?!」羅怡靈不客氣的睨她一眼,「我對秦先生是很尊敬啊!」  

  「你!」黃蓉蕓倒抽了一口氣,氣呼呼的道:「你可別忘了我才是這兒作主的人。  」  

  「喔──」她一副「沒什麼了不得」的表情邊往?房走去。  

  「你喔是什麼意思?都近中午了,連午餐都沒有準備──」她氣衝衝的跟在羅怡靈  的身後。  

  「那怎能怪我?你們睡到快中午才起床,秦先生也才剛用過早餐,我現在煮,他肯  定也吃不下。」她倒了一杯白開水,喝了幾口。  

  「可是我餓了!」黃蓉蕓咬牙切齒的走到她面前,粗魯的奪去她手中的杯子,重重  的放在桌上。  

  對這個跩得不得了,還以女主人自居的黃蓉蕓,她實在不想委屈自己給對方好臉色  看,羅怡靈以下巴努努先前尚未收拾的早點,「那還很多,請黃小姐?合著吃吧!」  

  「你說什麼?」黃蓉蕓難以置信的瞪著她。  

  她以手碰碰盤子,「雖然冷掉了,但埃塞俄比亞的難民都沒得吃,我們更不應該浪費  食物對不對?」  

  「你──」她生氣的抿緊了嘴,「你不用做了,我明天就聯絡直升機送你離開這兒  。」  

  「好啊!」羅怡靈白她一眼,「出了這個島,我可以跟沉芝聊聊你如何趾高氣昂的  欺負我這中年女人。」  

  「你在威脅我?」她語氣變得尖銳。  

  「不敢,只是提醒你,我有法子要沉芝放?你,畢竟我和她的關係不錯。」  

  一想到難得的機會,黃蓉蕓不由得緩下面容,探試的問:「你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  

  「你也知道沉芝是孤兒嘛,我呢──」她在心中竊笑一聲後,才撒謊道:「可以說  是她的養母吧。」  

  「你在騙誰?」她冷哼一聲,「若是如此,你根本不必到別人家幫傭。」  

  她重重的點點頭,發現肥肥的臉頰還跟著震動了兩下,「是這樣沒錯,可是我習慣  勞動,而且一聽這兒是風光明媚的小島,我就想來走走,所以一半是度假的心情來的,  你若看不過去,隨時可以叫直升機來載我離開。」她朝黃蓉蕓挑挑眉毛,但隨即岔開話  題,「剛剛秦倫好象有埋怨你昨晚沒有伺候好他──」  

  「真的?」她眉頭一皺。  

  「其實我也覺得奇怪,秦倫長得那麼帥,而你,細長的眼睛,小鼻子、小嘴巴,整  個人瘦得像支竹竿,他和你做那檔事時『摸得到肉  嗎?」她故意出言嘲諷。  

  黃蓉蕓咬著牙杵在原地,瞪著羅怡靈故意擺動那「超大馬達」步上樓去,不知道自  己為什麼要容忍對方的冷嘲熱諷?可恨的是她找不到話來反駁,她也曾想吃得胖一些,  到美容機構好好雕塑身材,可是終日的忙碌,讓她根本沒有空去進行這一切……算了,  等當過沉芝的副導後,有了資歷的她還怕得罪這個老太婆嗎?

第三章

       一整個下午,秦倫沒有離開臥房一步,在下午三點時,羅怡靈曾敲門喚他吃午飯  ,他也沒出來,一直到晚上八點時,她準備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他仍沒有下樓來  ,而黃蓉蕓似乎已習慣,非但沒有上樓去邀他下樓用餐,反而自顧自的吃起來。  

  「不上去請秦先生一起下來用餐嗎?」羅怡靈擔憂的問著正一口一口吃著美食的黃  蓉蕓。  

  「不用了,他想吃,自己就會下來,不然,誰叫他也沒用。」  

  「可是這一天下來,他只吃了早餐。」  

  瞧她著急的模樣,黃蓉蕓忍不住嘲諷道:「我知道秦倫的魅力所向披靡,但不知道  你這都到了更年期的女人也喜歡他。」  

  「你胡說什麼?!」羅怡靈送給她一記大白眼,隨便應道:「別開長輩的玩笑,我  兒子都和他差不多大了!」  

  「是嗎?」黃蓉蕓不以為然的瞟她一眼,「怎麼我覺得你這個女人還會『性饑渴    ,否則一雙眼睛怎麼老盯著秦倫轉?」  

  「他是這兒的主人,我當然得多注意一下他。」她說得義正詞嚴。  

  她冷笑一聲,「雖然秦倫看不見,可是他還不至於會想要一個肥女人,你啊,也最  好別作老牛吃嫩草的白日夢」  

  羅怡靈瞅視著她,「怎麼,過了一個下午,你的舌頭變利了?」  

  她聳聳肩,吃了一口紅燒魚,「我想過了,我可以和你唇槍舌劍,但我不會主動送  你走,不過如果是你忍不住想離開,那沉芝那兒我也好說話。」  

  二樓傳來?步聲,兩人停止了對話,齊將目光移向樓梯口。  

  一會兒,一身休閒服的秦倫扶著欄桿步下樓來,直走右轉拐進餐桌旁,坐下後,他  點點頭,「羅媽媽,你有一手好?藝。」  

  「嗯,而且都是你愛吃的菜!」羅怡靈開心的為他盛了一碗白飯,再為他夾了清蒸  石斑、熔肉?幹、香蒜鮮蝦……「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幾道菜?」他沒有拒絕,反而  一口一口的吃下肚去。  

  黃蓉蕓訝異的看著這一幕,秦倫不喜歡他人為他夾菜,怎麼對羅媽媽?那樣和?悅  色?  

  羅怡靈楞了一下,這都是當初兩人相戀時,她特別拜師學藝的……「羅媽媽?」秦  倫再叫了一聲。  

  「呃,是朱媽媽,她有告訴我。」她為抑下那急湧而上的酸楚道。  

  「是嗎?怎為她沒有煮過這幾道菜?」  

  「呃──那是因為她說──對,她說她對這幾道菜沒有把握,所以一直不敢嘗試,  若我對自己的?藝有信心,可以試試看。」羅怡靈忙著找詞解釋。  

  他點點頭,眉宇間?有一股疑惑,這句話的語病很重,何為他根本不曾對朱媽媽提  起他愛吃的菜肴,而黃蓉蕓雖知道,但依她那習慣指使人的個性而言,她頂多只是下達  命令,根本也不會談及是誰愛吃等等,而且這個味道太熟悉了,很像某個人烹煮的味道  ,令他忍不住一再的細嚼慢咽……隨著他的靜默,一室的氣氛跟著凝滯起來。  

  羅怡靈站在一旁,看著他吃著她煮的菜肴,內心五味雜陳,這樣的一景曾是她感覺  最幸福的時刻,而今──她為覺得酸酸的、很難過。  

  「蓉蕓,」秦倫抬起頭來,放下碗筷,轉向黃蓉蕓習慣坐的右側位子,「明天黃醫  生會特別飛來一趟,將上回在醫院做的精密檢查報告送過來,你就幫我接待他吧!」  

  「你不直接和他談嗎?」她小心翼翼的詢問著。  

  「不了,你只要告訴我接受手術的成功率是多少就可以了,至於那一長串的報告你  幫我看看便算了!」  

  「嗯。」黃蓉蕓在心中暗吁了一口氣,若他直接和醫生談,她很怕會「東窗事發」  。  

  「為什麼?」羅怡靈忍不住出聲道,「那是你的眼睛,你應該會想知道每一個細節  。」  

  「不!」秦倫抿抿性感的薄唇,「知道成功率多少,我就可以下判斷要不要接受手  術。」  

  「那怎麼對呢?」她攏起了眉頭,想起沉芝暗示極有可能是人?因素毒瞎了他的那  一段話,「如果我是你,一定會好好的和醫生談論病情的。」  

  「我這病不算是病,只是看不見而已。」他撇撇嘴角道。  

  羅怡靈凝睇著他,「你不是害怕吧?害怕聽到一些不想聽的話?」  

  「胡說!」他神情一冷。  

  「那麼什麼──」  

  「你的話太多了,羅媽媽。」黃蓉蕓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現在是用餐時間,請  你離開,待我們用完餐後,你可以回來吃剩菜!」  

  羅怡靈看看她再看看一語不發的秦倫一眼,該死的,他真的讓這個醜女人主控一切  了?她嗤之以鼻的道:「好,我走,」  

  羅怡靈拖著沉重的步伐窩到?房裏,倚在窗口,無聊的數著天上的星星外,一面考  慮著是否該溜進秦  

  倫的臥房「借」他的電話撥給沉芝,要她早點將那個討厭的黃蓉蕓調離這兒。  

  是夜,璀璨的星鬥掛滿了天際,映著大海星光閃閃。  

  秦倫坐在窗臺上,了無睡意。  

  一想到明天黃醫生即將揭曉的評估報告,他的胸口便鬱悶不已。  

  其實他已接受自己眼盲的事實了,但黃醫生的到來,無疑給了他一份希望,但這份  希望的渺茫與否全在那些關鍵的數據上。  

  手術成功,他便能重見光明,但若失敗了,那他勢必得再承受一次失望的痛楚,那  份痛楚教人椎心難受,他實在不想再感受一次了,思緒間,一個輕微的?步聲打斷了他  的思維,他皺起了兩道濃眉,更加?直了耳朵傾聽,發覺那個?步聲似乎朝他的床頭櫃  走去,「是你嗎,蓉蕓?」  

  天,都半夜三點了,他還沒睡啊,躡手躡?的羅怡靈錯愕的停下?步,轉過頭看著  靠坐在窗臺的秦倫。  

  「怎麼不說話?你要用電話是嗎?不必怕會吵醒我,我尚無睡意。」  

  「呃──其實是我。」她深吸了一口氣,朝他走去。  

  他眉頭一皺,「羅媽媽?這樣晚你來這兒做什麼?」  

  「我──我本來想借用電話,不過不用了!」  

  「沒關係,你可以使用。」他以下巴努努放著電話的右邊矮櫃。  

  「呃──不,真的,不用了,我只是有些想家,這年紀大了,真的很傷腦筋。」羅  怡靈隨便應了一聲,因為她本來是打算打給沉芝的,但他在這兒,自然不方便打了。  

  「如果是因為我在這兒,那我可以先出去。」他從窗臺跳了下來。  

  「這怎麼好意思?」  

  言下之意,是她真的要使用電話嘍,秦倫笑了笑,舉步朝外走去。  

  見他離開了,她趕忙跑到床頭櫃,打量這間根本沒有變化的主臥室,還是米白色係  ?主的裝潢,一張舒適的大床,當時她要求加裝的簾幕也還披掛在床的四面,多了一份  羅曼蒂克的浪漫氣息。她撥開紗簾,坐上床沿,上下晃動一下,「嗯,還是同一張床鋪  嘛,他是捨不得換,還是沒時間換?」  

  搖搖頭,羅怡靈趕忙撥了沉芝的手機,一接通後,她壓低聲音道:「拜托你趕快將  那個女人調離好嗎?我才和她待了一天,就忍不住想?人了,再和她多相處幾天,我一  定會露出馬?的……」  

  在和沉芝一番討價還價後,羅怡靈終於滿意的掛斷電話,這沉芝真的很會折騰人,  居然要黃蓉蕓多留幾天好和她「鬥法」,說這樣故事才有可看性,真是為了!  

  好在她威脅沉芝如果不把黃蓉蕓調走,那她就要提前「卸粧」,讓故事一下子就夭  折,沉芝才答應明天會打電話過來要黃蓉蕓提前回臺灣!  

  「說完了?」一聽見她步出房門的聲音,站在門邊走廊的秦倫笑笑的問道。  

  「呃──真不好意思,我談得滿久的,這電話費可以從我的薪水裏扣。」她直覺的  回答。  

  「不打緊的。」語畢,他經過她走進臥房。  

  羅怡靈想了想,再次跟了進去,好懷念啊,這間臥房是他們兩人一起打點布置的,  而今,他們再次的處在這間臥房裏……但為什麼也不能做,她也搞不清楚自己是失望還  是開心。  

  「羅媽媽,還有事嗎?」秦倫不解的停下?步轉身面對她。  

  而還在回憶過往的羅怡靈差點來不及止住步伐,只差一小寸的距離就撞上他了,她  吞吞吐吐的道:「沒──沒事。」  

  「很晚了,電話也說完了,羅媽媽還不回房睡嗎?」他的聲音變得有些防備。  

  「呃,當然,只是──」她凝視著他,「黃小姐怎麼沒來陪你?」  

  這句話是問得很假仙了,因為她剛經過黃蓉蕓的房間,裏面有昏暗的燈,她就猜測  黃蓉蕓今晚沒有被召來伺候他,而她一進他房內果然沒見到那個女人。  

  「你有在這兒看到她嗎?」他反問她一句。  

  「沒有!」  

  「那不是很明顯了嗎?」  

  她楞了楞,撇撇嘴角,這人說話一點都不可愛!  

  羅怡靈咳了咳,潤潤喉嚨,「你這間臥房的布置很不錯,只是這個裝飾著紗簾的床  和你的陽剛之氣?  

  不怎麼相襯,呃──該怎麼說?不太像你的風格。」  

  他思忖了一下,低聲道:「我不想談。」  

  「為什麼?這應該是女孩子的傑作嘛,而依這上面高雅的蕾絲刺繡看來,肯定不是  那個沒品沒格的黃小姐的選擇。」一說到她,羅怡靈的語氣就變得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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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9-11 01:33 PM|只看該作者
  聞言,他忍不住莞爾一笑,「看來你對她的評價不高。」  

  「我是不喜歡她,也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選擇她留在這島上陪你。」她不屑的道。  

  「你口氣間的鄙夷是針對我而來的?」秦倫挑起了兩道濃眉。  

  她抿抿嘴沒有回答。  

  他喟嘆一聲,「沒關係,對這件事質疑的人不少,你不是第一個,也絕不會是最後  一個。」  

  「那──今天中午,你有提到一個重要的人,那是男是女?」這個問題她已忍在心  中許久了。  

  他僵硬一笑,「羅媽媽,你這樣會讓我懷疑你是八卦記者之一。」  

  「算了,當我沒問好了!」唉,他竟然這樣吊她胃口,真不好玩。  

  「夜深了,你去休息吧,明早還有你忙呢!」  

  趕我走了?羅怡靈嘟起了小嘴兒,翻翻白眼,還做了一個大鬼臉,反正他看不見嘛  ,隨便她以怎樣的表情發洩也不打緊。  

  只是,她還有一個疑問,「你為什麼只想知道手術的成功率?我覺得跟醫生談談細  節部分比那一個數據還要重要。」  

  他眉峰又聚了回來,臉色沉重,「我不知道,反正已經瞎了,了解得再多又如何?  答案只有兩個,看得見和看不見,而這不都在於手術的成功與否嗎?」  

  「可是你這視神經遭到不明藥物破壞,和一般眼盲者的狀卻又不同!」她不假思索  的脫口而出。  

  秦倫倒抽了一口?氣,一把抓住她的手,粗聲呻道:「你說什麼?」  

  哦,天,她怎麼這樣多嘴?沉芝還特別警告她不可以將這事說出,因為會診的醫生  團尚未達成共識,因此這個消息也還無法對他說明。  

  「沒──沒有,我這是猜測。」她試著將自己的肥手從他手中抽出來,但沒有成功  。  

  「猜測?」他擰著眉頭,俊臉上滿陰霾,「你憑什麼做這樣的猜測?連醫生在宣布  我瞎了的那一刻也不曾說出這樣的話!」  

  「是因為你車禍的情形嘛,你是跌到一籠又一寵的?蛋裝載車裏,那哪能傷人多少  ?這沒理由會眼瞎嘛!」她沉眉鎖眼的看著他無神的黑眸。  

  「你認為我會相信醫生的話,還是相信你的猜測?」他冷笑一聲,將她的話?諸腦  後。  

  「我年紀比較大嘛,也會看情形猜測,所以我才說你是不是該直接和醫生談談,而  不是讓黃小姐和他談,如果她刻意隱瞞什麼呢?」羅怡靈試著暗示他。  

  他深吸了一口氣,甩開她的手,篤定的道:「不會的,她是我這輩子最信任的人,  也許我不是很愛她,可是我確定她非常的愛我,就算她真的隱瞞了什麼,也是怕我傷心  難過。」  

  聞言,她的心真是不爽極了,她悶悶的開口,「我相信還有別的女人更愛你。」  

  他嘲諷一笑,「你怎麼知道?」  

  她楞了一下,老天,她說的該不是自己吧?那怎麼可能?她早不愛他了,「我已經  是個瞎子了,而那些追星族是很容易見異思遷的,就算她們對我還有感覺,那也僅是憐  憫和同情居多。」他邊說邊走回自己的床邊。  

  「我指的不是那些黃毛丫頭、新新人類,我指的是其它和你較同齡的紅粉知己,報  紙上不是寫了很多嗎?」她跟在他身後,話中酸意挺濃的。  

  「那太多都是?新戲宣傳的緋聞,全是假的。」  

  「那照你的意思是你的生命中除了黃蓉蕓外,就沒有其它女人了?羅怡靈半瞇著眼  凝視著他,最好給她答「不是」,否則、否則──她會嘔死了。  

  秦倫不知該如何形容這會兒的感覺,她明明是上了年紀的人,可是他和她在一起?  感到如此契口,一點疏離感也沒有,更令人難解的是,他居然會如此心平氣和的和她談  論男女之事?  

  「怎麼不回答?我很想知道答案。」她抿緊了唇,絞擰著十指。  

  「該怎麼說?」秦倫提起嘴角似笑非笑的,「也許還有另一個女人吧,不過那是很  久很久的事了。」  

  「五年多嗎?」她馬上接下話。  

  他楞了一下,神情在瞬間變得凝重,「你怎麼知道?」  

  「中午時,你曾說你生命中有一個重要的人,而這時間已有五年多了,現在又聽你  說那是很久很久的事,所以我就將兩段話?在一起了。」她著急的解釋,更希望他說出  自己的名字。  

  「你擅長組合,羅媽媽。」秦倫一臉淡然的搖搖頭,「我得當心了。」  

  「怎麼說?」  

  「我太容易對你說出深埋心中的話,而那些我?不打算和任何人分享。」他坐上床  沿,開始寬衣解帶。  

  「這樣見外?」羅怡靈楞楞的看著他脫掉襯衫,露出壯碩赤裸的胸膛。  

  他聳聳肩,站起身,正確無誤的將襯衫掛在床頭旁的衣架上,「我想休息了,晚安  ,羅媽媽。」  

  很明顯的逐客令,她在心中嘀咕一句,點點頭,「嗯,晚安。」  

  第二天近午時,黃醫生搭乘直升機來到小島,那張充滿專業權威的中年臉上一直掛  著淡淡的笑容。  

  黃蓉蕓將他迎進客廳,一臉的關注讓站在一旁的羅怡靈感到有些惡心,因為她總覺  得秦倫的眼盲一定和黃蓉蕓有關係!  

  「咦,秦倫呢?」黃醫生將公文包放在桌上,邊拿出裏面的文件資料一邊問。  

  「他在房裏,有什麼事可以直接和我說,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如果動手術成  功率有多少?」黃蓉蕓雖然神色還算正常,但交握的手指?不停的冒汗。  

  黃醫生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嚴謹,「不瞞黃小姐,這次的檢驗有新的發現,我希望能  和秦倫直接談,可否請你去請他下來一趟?」  

  「我去請他。」羅怡靈身材腫歸腫,但移動還挺快的。  

  不過,一個不悅的聲音馬上喊住她,「秦倫昨晚已將話說清楚了,你是聾子嗎?」  

  「你──」她氣呼呼的雙手叉腰,「這是黃醫生要──」  

  「我聽得很清楚!」黃蓉蕓冷冷的瞥她一眼,「我和黃醫生有事要談,你最好也離  開客廳。」  

  哼,真的有鬼,這女人居然也想遣走她!羅怡靈抿抿嘴,「呃──好吧!」  

  雖這樣應話,但這會兒她走起路來倒像個十足的大胖子,就像只蝸牛般的緩慢移動  。  

  黃蓉蕓怒焰凝熾的白她一眼,再深吸口氣轉向黃醫生,「不好意思,我剛剛接到一  通重要的電話,待會兒可能就要離開這兒回臺灣,所以請黃醫生長話短說,我會將你的  話轉述給秦倫。」  

  「既然這樣──」他將一些文件交給她,「這些檢驗報告請你讀給他聽,另外關於  手術一事,暫時醫生團沒有這個動作。」  

  「為什麼?」黃蓉蕓心跳如擊鼓,冷汗直冒,很擔心醫生團發現了什麼。  

  「他的眼盲不是車禍造成的,可是我們目前也找不到他突然眼盲的原因,曾經有例  子是當事人想逃避一些不願承受的壓力或悲傷,眼睛就盲了,這是心理因素造成的,一  旦當事人願意面對事實後,眼睛也就看得見了。」  

  還有這種事啊?這跟秦倫說的身體有無限?能相同嘛,想看不見居然就可以看不見  ,走了老半天才走到沙發旁的羅怡靈在心中思索著。  

  聞言,黃蓉蕓松了一口氣,看來她「動的手?」尚未被發覺。  

  「不過,先前我們曾和秦倫有過一段對談,他的工作壓力雖大,但是個抗壓性高的  人,所以為不適用在我們發現的案例裏,所以──」黃醫生頓了一下,抱歉的表示,「  既然我們無法找出真正的病因,自然也無法由這些檢驗的數據中判斷所謂的手術成功率  了。」  

  其實醫生團目前尚有爭議,懷疑可能是因中毒而造成視盲的,只可惜採得的視覺抹  片上僅有輕微的毒性反應,根本抽取不出該毒素,自然也無法做進一步的研究,因此,  對這一點醫生團達成協議暫時對秦倫隱瞞。  

  「那他一輩子就如此了,再也看不見了?」黃蓉蕓實在無法抑制內心的狂喜,雙手  放在桌上,傾身問道。  

  什麼嘛!語氣那麼快樂?!羅怡靈在心中念念有詞。  

  乍見黃蓉蕓臉上的欣喜,黃醫生也有些錯愕。  

  而黃蓉蕓明白自己表錯了情,連忙尷尬的道:「我是說難道就是這樣了?秦倫再也  看不見了嗎?我、我是很擔心。」  

  「呃──當然是!」黃醫生點點頭,隨即站起身來,「這一趟來其實也是來表達歉  意的,不過,我們醫生團還是會努力的查出病因,請秦倫不要放?希望。」  

  「我會將這段話轉述給他的,謝謝你,黃醫生。」  

  黃蓉蕓親自送走黃醫生後,即臭著一張醜臉怒視著,走了良久還杵在離原地沒有半  公尺的羅怡靈。  

  「羅媽媽,我想你該減肥了,很顯然的,你的雙腿快支不住你的龐大體位了,」  她冷冷的嘲諷道。  

  「是嗎?」羅怡靈賊賊一笑,「你是怪我走太慢了?」她瞟黃蓉蕓一眼,「唉,還  不是沉芝說你要的管家一定要老老、肥肥的,對你絕對沒有一絲威脅的『種?  才能接  近秦倫,我呢,逼不得已,才將自己吃得肥嘟嘟的,唉,誰叫我是他的超級影迷呢!」  

  提到沉芝,黃蓉蕓突地想到再過一個鐘頭李駕駛就要過來載她離開,而她連行李都  還沒有準備,也還未向秦倫說明自己將提早回去臺灣一事……她咬咬下唇,轉過身朝樓  上走去,「我沒有時間和你?槓,不過我希望你別當個多嘴的老查某,剛剛黃醫生講的  話我會轉述給秦倫,你別雞婆──」她頓了一下,回過頭來冷眼睨著羅怡靈,「當然,  我管不住你的嘴,不過,我想你應該不會想當一只老母?吧!」  

  哼,刺激我啊,我偏不上當,反正自己現在和老母?也沒啥差別了嘛,看著她上樓  ,羅怡靈心裏是嘀咕個沒完。

第四章

      看著直升機愈飛愈遠後,羅怡靈的心情是愈來愈好,忍味條的就哼出快樂的曲兒  ,哈哈哈……終於將那個討厭的黃蓉蕓踢出這個島嶼了,再來她也可以輕松一下,不用  老是全身上上下下的塗抹那一層又一層的化粧膏,肥滋滋的,自己看了都惡心!  

  只是──她瞥了一旁神情落寞的秦倫一眼,「怎麼?她走了,你很捨不得?」  

  他扯扯嘴角,「很顯然的,你的心情很好,為什麼?」  

  「我不喜歡她,而且她現在不在這兒了,我更是可以大聲的說我討厭她!」  

  「她或許對旁人很冷傲,可是她對我?是真心的!」他嘆了一聲,「這島上更冷清  了!」  

  「什麼?!你真的捨不得她?」她的怒火馬上被點燃。  

  「羅媽媽,你的口吻真像個善妒的妻子。」他冷靜的回答。  

  羅怡靈楞了一下,明白自己反應過度,可是──「我只是不平,你這樣一個帥哥幹  ?配那樣的一個醜女?」  

  「我和她從小就在同一個育幼院成長,她的人或許不美麗,可是她是溫柔的。」  

  「是嗎?」她一臉不屑。  

  秦倫微微一笑,「我要去遊泳了,現在這個島上只剩你我兩人,你也可以自在的到  島上各處走走,頂多在準備三餐時回到屋子便行了。」  

  看著他直朝沙灘走去,她忍不住在他身後叫道:「黃小姐有將黃醫生的話全說給你  聽了嗎?」  

  聞言,他身子一僵,背部的?條跟著緊抬起來,「嗯,說了,不過,這件事我希望  以後別再提起。」  

  「為什麼?」她實在不解,也很想了解黃蓉蕓到底是怎麼跟他說的。  

  「既然沒有希望了,又何必再提呢?」他喃喃說道,苦澀的朝大海奔去,他注定要  瞎一輩子了,他的眼睛就算動手術也沒有希望了,而這座島將成為他安享餘生的長眠之  地。  

  什麼沒希望??直耳朵傾聽的羅怡靈借由海風的吹送還是攔截到這句話,只是──  說沒有希望也對啦,醫生團到現在還無法找出他眼盲的原因,那自然就無法治療了。  

  她嘆口氣,凝睇著站在沙灘上脫下衣服走入海中的秦倫,不知為何,她的心是酸得  不象樣。  

  來這之前,她還想「虐待」他呢,可這會兒怎麼忍心呢?一想到他一輩子只能和黑  暗?伍她就……秦倫躺在床上,一手輕輕的拍著一旁空著的枕頭,人是很奇怪的動物,  對一個常陪在身旁的人,時間久了,便感到厭惡,但一旦那人離開了,卻又思念起來,  黃蓉蕓是如此,對那一個曾刻骨銘心愛過的女人也是如此。  

  思緒間,秦倫突地想起羅媽媽,對她,他仍有一股戒心存在,她的嗓音雖有點兒老  ,但語氣及說詞都不像個長者,還有她對黃蓉蕓的厭惡也頗?可議,另外,她烹煮的口  味,還有藍兒對她的親密感……嘲諷一笑,他怎麼了?硬要將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套在  自己曾經深愛的女人身上,努力的搜尋她的影子?  

  這太可笑了,她一個「浪蕩公主」坐擁上百個公司少東的傾心,哪裏會跑到這個孤  島來陪他?何?羅媽媽還是個超重的女人,怎麼也無法和曲?窈窕的她連在一起。  

  肚子咕嚕咕嚕的響起抗議聲,提醒他這一整天下來,只吃了早午餐,晚餐則在沉思  間度過,也沒吃幾口。  

  秦倫站起身,套了一件睡袍步下樓去。  

  來到?房,他打開冰箱,右手在架子間摸索著,由於羅怡靈將沒有吃完的食物全用  保鮮膜覆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拿的是什麼。  

  拿出兩個盤子後,他摸索著找到微波爐,打開門,一回身將桌上的盤子拿過來,一  不小心,盤子似乎先撞到料理臺,乒乒乓乓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半夜顯得特別大聲。  

  一會兒,樓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秦倫臉色一黯,知道自己吵醒羅媽媽了。  

  趕走了黃蓉蕓的這個晚上,羅怡靈將晚餐該收的收、該洗的洗,打點好後,便迫不  及待的回到房裏「大卸特卸」那一身油膩膩的粧,泡個舒服的玫瑰花浴,全身香噴噴的  窩到被子裏去。  

  只是一想到秦倫這會兒是「孤枕難眠」,又想到他白天時的寂寞樣,她輾轉反側了  好久才睡著,結果才一會兒工夫,她就聽到乒乒乓乓的聲音。  

  「秦先生嗎?怎麼不開燈呢?黑漆漆的!」羅怡靈頭腦還渾渾沌沌的,但腳步卻急促得很,一下子便走近秦倫身邊。  

  聞言,他臉色微微一變,幹澀的道:「對我而言,開不開燈是沒有差別的。」  

  「哦!」一聽到這話,她的腦子全清醒了,她靦腆的道歉,「對不起,剛從被窩裏  爬起來,有些意識不清。」  

  「沒關係!」  

  「呃──」她走過去打開燈,一看到地上的盤子,還有潑了一地的紅燒羊肉後,她  眨眨眼,「你餓了?對哦,你晚餐吃得好少,我在想肯定是少了黃小姐的陪伴才沒有食  欲,所以也沒有逼你多吃些,看來你的肚子發出抗議了,是不是?」  

  秦倫點點頭,沒有回話,但表情顯得很怪異。  

  「怎麼了?」她不解的邊彎腰邊收拾地上的殘渣問。  

  「你的步履一下子變得很輕,不似這一兩日的沉重。」他靜靜的道。  

  羅怡靈暗呼一聲不妙,趕忙拉遠彼此間的距離,難怪有人說耳朵就是盲者的眼睛,  它們會變得敏銳無比。  

  「其實是太擔心了,所以就跑快了些,不過你那話是在安慰我吧,不然我覺得我在  跑時,這地板都在震動呢!」她現在說假話都能面不改色了,不過,反正他也看不到她  的表情。  

  「是嗎?」他的耳朵告訴他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而且──「你的身上有股淡淡的  玫瑰香。」  

  她吐吐舌頭,暗暗?定以後一定得更小心些,否則要被他這盲子「抓包」好象不難  。  

  「我看後園的玫瑰花開得很漂亮,這人雖老了,但總是女人嘛,誰不愛漂亮?聽說  洗個玫瑰花浴能養?美容,我就擅自摘了許多花,你不會介意吧?」她將殘渣整理好全  數扔進垃圾桶。  

  「不,不會,反正一開始栽植玫瑰的主人便是這樣的想法,她用不上了,有人來使  用倒也好。」他淡淡的道。  

  什麼話嘛!羅怡靈不以為然的瞪他一眼,那座玫瑰園可是她花了好大的勁兒找得各  式品種的玫瑰來栽種,才有今日春意盎然的紅、粉白、紫、香檳、粉紅等搖曳生姿的美  景,他的口氣?這樣淡然!  

  秦倫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不悅,不過,這短短兩日相處下來,他已能了解她是個頗為情緒化的人,因此他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打轉,「羅媽媽,請你幫我準備點吃的,謝  謝。」  

  「好吧!」她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說真的,瞧他對她的花園如此不在意,她還  真想「虐待」一下他的胃呢!  

  但想歸想,她還是挺聽話的為他熱了一些熟食,坐在他對面,看著他一口一口的吃  著。  

  凝睇著他那雙漂亮的黑亮瞳眸,羅怡靈脫口問:「如果你現在看得見了,你最想看  到的是什麼?」  

  這個問題顯然是個禁忌,因為秦倫原本平靜的臉孔一下子轉為肅青。  

  可是不知為何,她的拗脾氣?固執得想得到答案,「想一想嘛,一定有個人或東西  是你想見到的,只要再見一次,你這一生便了無遺憾了。」  

  他深吸口氣,放下筷子,冷聲道:「何必討論這種泡沫式的話題?」  

  「什麼意思?」  

  「泡泡吹得再大,不一會兒不是落地就是破了消失在空氣中,這猶如曇花一現的存  在又如何?我就是看不見,何必去做我看得見的一個假設?」他的聲音冷峻,俊臉也是  鐵青得嚇人。  

  「聊聊嘛!」她牽?一笑。  

  「我說了別在我的眼疾上找話題!」他的口氣愈來愈不平穩。  

  「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答案,這──黃小姐這會兒接了沉芝的副導,拍一部戲要花  的時間也很長,可以預見的,有很長的時間,我們是惟一可以談話的人,當然,每個月  月底的食物補給,李駕駛會過來一趟,但畢竟只有短短的一天,所以──」羅怡靈頓了  一下,試探的笑了幾聲,「我們可以多談談,日子才不會無聊是吧?」  

  他沉吟了好一會兒,臉色也由泛青恢復成原來神色,他深吸了一口氣,「我其實已  漸漸習慣沉默了,不過,你的話是對的,我不該動不動就發火。」  

  聞言,她不由得露齒而笑,「那你可以告訴我答案嗎?」  

  秦倫楞了楞,?自己真的定下心來思索她的問題感到詫異不已,畢竟每每和黃蓉蕓  談到眼睛的問題時,他就覺得很煩躁,可是和羅媽媽在一起,內心?有不同的波動。  

  思緒間,那個在他生命中佔有極重要地位的女人一閃而過他的腦海,他苦澀一笑,  不明白眼盲了的自己為何老是將思緒飄向她?  

  「你想到了對不對?否則不會笑得這樣苦悶。」她擰起眉頭問道。  

  他沉重的點點頭,「是一個女人。」  

  「女人?」羅怡靈的心猛地一震。  

  他再次苦笑一聲,「嗯,一個原本會在我的未來的女人。」  

  「不是黃蓉蕓,對不對?」她迫不及待的問。  

  秦倫笑了笑,猜測她語氣的迫切肯定又是覺得黃蓉蕓配不上他而起的,「嗯。」  

  她不知道自己聽了這句話為何會全身飄飄然的,縱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但至少不  是那個討厭鬼便成了!  

  「你愛她是不是?所以才想再見她一面?」問這問題時,她的心怦怦然的。  

  「那已經不重要了。」他喟嘆一聲。  

  「怎麼不重要?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嗎?」若不是自己一身的油膩全洗去了,她  真想一屁股坐到他身邊,盤問個清楚。  

  他搖搖頭,「不重要了,我們已經分手了。」  

  「分手?你的紅粉知己一大串,分手的也一大串,到底是指誰?」羅怡靈的心弦?  得緊緊的,就怕他說出來的人不是她。  

  「真的不重要了,而且我也不想再談。」他撫著眉心,唇瓣緊閉。  

  「別吊我胃口嘛,我是個超好奇的女人。」她忍不住只手合十央求著。  

  聞言,秦倫再次一笑,「她是一個很美麗的女子,只可惜我們分手後,她為老交些  不入流的男人。」  

  「不入流?」怎麼和她老媽念的差不多?難道他想再看一眼的人真的是自己?她忍  住漲滿胸臆的狂喜小心的問道:「什麼不入流?」  

  「她太不珍惜自己了,我本有和她復合的打算,不過看她一個又一個男朋友的換,  我知道她已不是值得我珍愛的女人了。」他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  

  「她頻換男友一定有原因的嘛。」羅怡靈忍不住抗議,還保持距離先站在他前面擋  住他。  

  聞言,他的神色一冷,「我看不出來,我覺得她挺享受男人的獻殷勤。」  

  「你的話有些不屑。」她愈來愈感覺他指的就是自己,按理,她應該很高興的,但  他對她的評論太差,令她的火氣也漸旺。  

  「我是不屑,女人應該專一。」他俊挺的面容全是肅色的層層冰霜。  

  她的火氣一下子被點燃,「那男人呢?男人也不專一啊!」  

  「我對她是一心一意。」他咬牙切齒的道。  

  「是嗎?那黃蓉蕓呢?」她氣呼呼的反駁,早忘了自己該扮個中年婦人的樣子。  

  秦倫怒火凝熾,雖然他僅存的一絲理智告訴他和自己爭執的人是羅媽媽,可是她完  全站在另一方上,令他實在壓不下心中的怒濤,「她只是我的床伴,我們之間在當時並無真正的情感存在。」  

  「哼!」羅怡靈嗤之以鼻,「男人玩弄女人總有許多的說詞!」  

  「我只愛她,但男人有基本的生理需求,再者,身為偶像歌手,她也不適合亦步亦趨的跟在我身邊,而蓉蕓是我的助手,我們在一起,媒體也不會去注意到我和她的另一  層關係。」  

  「所以你就可以『方便  的和她做床上運動!」她怒不可遏的拍桌怒吼,「這樣多  年了,你一點悔意也沒有,說到這事還臉不紅、氣不喘的跟我辯解,你實在太差勁了!  」  

  這個語調實在太熟悉了,而且她的話意也很明顯,秦倫神色轉為陰冷,一字一字的  道:「不要告訴我,你就是羅怡靈!」  

  氣憤得失去理智的羅怡靈一聽這話,呆了,她手足無措的忙道:「什麼羅怡靈?我  也姓羅,不過單名一個『嫻  ,認識我的人都叫我羅媽媽──」  

  「是嗎?」他冷峻的開口,「那你剛剛那股狂熾的怒焰及言詞所為何來?」  

  「我──」  

  「我認識的羅怡靈一向是個朝天椒,她可以溫柔也可以犀利,還有一點,她絕對誠  實坦白,不會去隱瞞她的感覺。」他的聲音仍舊是冷冰冰的。  

  是啊,五年前的她是如此,但五年的時間已讓她變得更?成熟、更懂得思考,羅怡  靈凝睇著他,考量著現在就洩露她真實身份嗎?  

  那他一定馬上將她送離這兒,可是她還不想走,尤其在聽到他批評自己還有對以往  的錯事沒有悔悟之後,她絕不甘願就這樣離開,媽咪的話是對的,她實在該虐待他幾次  ,在稍稍洩恨後,再表明身份,包袱款款的離開這個可惡的男人!  

  「怎麼不說話?我揭穿了你的身份,所以震懾得說不出話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語氣變得輕快些,「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將我和那個女孩聯  想在一起,可是我真的不是她,只是我和前夫間發生一些事,他外遇,一些說詞和你剛  剛辯解的話很像,我很自然的就將自己和前夫之間的感覺放進我們的談話中,這情緒一  起,也沒搞清楚說話對象,就亂?一通了。」  

  「是嗎?」秦倫一臉質疑。  

  她潤潤唇,大膽的走到他身邊,?定走一步險棋,「羅媽媽相信你在意的那個女人  ,一定是個外貌、身材都一等一的大美女吧,也許兩個她才可以抵得上一個羅媽媽的噸  位呢!」她頓了一下,暗吸一口氣,「我現在就在你的右手邊,羅媽媽允許你上下摸摸  ,那你就會相信我不是你說的那個女人了。」  

  聞言,他猶豫不?,記得上回在海中他碰到一只肥嘟嘟的手臂,真正的羅怡靈是個  愛美的女人,她絕不容許自己成為大噸位的女人,可是羅媽媽剛剛的那段話實在令他懷  疑她的身份。  

  或許她不是羅怡靈,可是不可諱言,她身上有太多羅怡靈的影子,尤其藍兒也喜歡  她,她的烹調也有羅怡靈的味道。  

  「你摸摸看啊,羅媽媽絕不會說你吃我老人家豆腐的!」她高舉起手在他面前,心  裏卻七上八下的,就怕他真的伸出手摸她。  

  秦倫再仔細的想了一下,她怎麼可能來看他呢?兩人的情愛早已過去,而他現在還  是個眼盲之人,如果羅媽媽真是她,也不可能和顏悅色的關懷他吧!  

  「對不起,是我想太多了!」他抱歉的點了一下頭,「我去睡了,晚安,羅媽媽。  」  

  「嗯!」松了一口氣的她整個癱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偉岸的背影,她也下了決定,  就衝著他剛剛那段執迷不悔的話,她絕不會再「善待」他了!  

  隔天一早,天一泛魚肚白,秦倫便醒了,人的身體是很奧妙的,即使看不見時鐘,  空氣中的溫度也會告訴他現在的時間是何時,而這時陽光輕柔、有著微微的暖意,空氣還是有些冰涼,這是晨曦的陽光。  

  只是早起的他在逛了島上一大圈後回到屋裏,屋中?沒有泛著食物的香味,反而有  一股冷冷的氣息凝滯著。  

  他走到廚房,一邊叫著羅媽媽,卻沒有一絲響應,不知為何,他內心隱隱起了一陣  濃濃的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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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9-11 01:40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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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他敏銳的耳朵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而這樣步聲還是如同昨晚一樣的輕盈,  對羅媽媽,他的疑心又起,「羅媽媽嗎?」  

  羅怡靈一身泳裝的出現在廚房,她剛剛刻意避開他到另一邊的海域去享受晨泳的樂  趣,一回來都八、九點了,現在是饑腸轆轆。對他的呼喚,她置之不理,越過他從冰箱  裏拿出一些食物,簡單的做了個總匯三明治後,拉開椅子,愉快的坐下,在餐桌上吃了  起來。  

  雖然秦倫看不見她,可是他感覺得到她的不悅,他坐了下來,伸出手在桌上摸索一  陣,?發現空無一物,他蹙起眉頭,「我的早餐呢?」  

  「要吃自己動手做,我可不想再當一個負心漢的老媽子!」她吞下口中的食物,怒  火騰騰的道。  

  他神情倏地一變,「你還在昨晚的事在生氣?」  

  「我是!」她坦白的道,而且她是愈想愈生氣,氣他向她坦白他捨不得那個黃蓉蕓  ,更氣他到這時候還不懂得何謂情人眼裏容不下一粒沙!  

  「那又如何?你不願替我工作了?」他的神情還是很平靜,相比之下,倒顯得是她  小家子氣了。  

  羅怡靈撇撇嘴,「我是很不願意,所以以後請你做什麼事都自己來!」  

  「哼,太扯了,我花錢請你做事,既然你不願意,大可走人,而我也可以找一個心  甘情願為我做事的人。」秦倫一張俊臉馬上變色。  

  「是嗎?」她挑挑濃眉,戲謔的道,「就算你有這個打算,短時間內你也得動動你  的尊手才有東西吃了。」  

  「為什麼?」  

  她瞧了眼環繞在島嶼的蒙蒙濃霧,還有偶爾太陽才露臉的詭譎天空,雲朵長了毛,  天空呈橘色,「濃霧太重,直升機可能不太願意飛,而且聽晨間新聞報導,這兩天就在  離我們島地五百英哩的上方有一個剛形成的?風,極有可能朝這直撲而來,所以船只也  不會選在這個時候來。」  

  「而要擺脫這樣的天氣至少也要七、八天,如果低氣壓繼續往下,那麼風可能在我  們這個島盤旋,啥時會天晴就得看老天爺的心情了。」  

  這應該是天助她也,不然,若他真的要轟走她,她也不能不走,當然,也許她可以  卑鄙一點的去破壞他的通訊設備,但這樣他就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秦倫神情變冷,直起身,打開冰箱,摸索的拿起一些東西後,他拿到鼻前嗅了嗅,  分別取出吐司面包、芝司、培根等,再拿起一顆?蛋走到料理爐臺前,打開瓦斯,一邊  打開上面的?櫃,搜尋到像是裝色拉油的桶子後,他取了下來,手感受到鍋爐的熱度後  ,倒了一些油在上面──見狀,羅怡靈連忙摀住嘴,以免噗吭的笑出聲,他拿的是醬油  耶,怎麼煎蛋嘛!  

  他的鼻子是很靈的,一聞到醬油味,他馬上將鍋子拿到一旁的水槽倒掉,再重新打  開上面的?櫃,這一次他學聰明了,先聞聞味道,找到色拉油後,才倒入鍋子。  

  羅怡靈在一旁看著,不得不承認他挺有「架式」的,打蛋的模樣也挺帥,只是這個  ?蛋肯定煎不熟,因為它掉在鍋子外的爐子上,不知情的他還煞有其事的拿著鍋鏟在鍋  子上翻弄著。  

  畢竟是隔著那根冰冷的鏟子吧,所以他根本沒有發現自己的蛋落到外頭去了。  

  「很好笑吧?」秦倫突地發出冷冰冰的聲音。  

  她楞了一下,「什麼意思?」  

  「一個瞎子想證明什麼?會煎蛋?」他氣憤的用力扔掉鍋鏟,回過身,大力的拍打  桌面。  

  「你做的不錯啊!」她是真的這樣想。  

  「是嗎?對連顆蛋都不知掉在哪兒的盲子而言,這樣是不錯了,對嗎?」他一臉冰  霜。  

  「你知道?」羅怡靈真的很訝異。  

  「那支鏟子在鍋子裏移來移去也沒有碰到什麼東西,你以為一個瞎子真的這樣不知  好歹?人家在一旁看他的玩笑,他還硬要守著那該死、不值錢的自尊在這兒自欺欺人的  『耍特技  ?」他咬牙低吼。  

  「何必這樣咄咄逼人?」她抿直了嘴,瞪了他一眼再看向桌上他拿出的幾道食物,  「是你自己想證明你行的吧?要不然,桌上的食物要吃也為了你,何必自討沒趣的要去煎  顆蛋?」  

  「你總算說出心裏的話了!」秦倫冷笑一聲。  

  「什麼?!」她一臉呆滯。  

  「你故意看我的笑話!」他冷然的道,無神的眼眸在燈光下似乎也閃著兩道怒火。  

  「我──我沒那個意思。」羅怡靈頻頻搖頭。  

  他陡地一邊拍打著桌面一邊朝她的方向移去,就在她納悶的時候,她的手?一把被  他抓住,「你到底是誰?你根本不是個單純的管家吧?沉芝和你有什麼陰謀?你這樣激  怒我?的是什麼?而沉芝提前要蓉蕓離開這裏又是為了什麼?」  

  天啊,她這會兒可是瘦巴巴的耶,他抓住她的地方剛好是手腕處,盛怒的他沒有發  覺異樣吧?  

  「快說啊,我早覺得很不對勁,朱媽媽做得很好,但沉芝硬要將你塞到這兒來,而  你對我的一些私事顯然太過了若指掌了,你到底想幹什麼?」秦倫放聲咆哮。  

  「沒有啊,我只是很氣你昨晚那種不負責任的話,才鬧脾氣不幫你準備吃的,你幹麼聯想那麼多?」她著急的辯解,一方面也試著掙脫他的鉗制。  

  「你不是一個四十五歲的長輩嗎?怎麼會因我的幾句話便鬧脾氣?」  

  「但我畢竟是個女人嘛,偏偏我那個不入流的丈夫也和別的女人鬼混過,說的又是  同你一樣的詞兒,我自然無法釋懷嘛,這是一輩子的痛,你們男人是永遠無法理解的!  」羅怡靈也是一肚子氣。  

  「是嗎?」他的口氣仍有質疑。  

  「當然是真的,因為女人一旦付出真感情要收回是很難的,可以說是不可能的,女  人不像男人那樣濫情,女人的癡是天生的,也是愚笨的!」說到這兒,一股不知名的惆  悵湧上心坎,她突然有股想哭的衝動,眼眶也瞬間紅起來。  

  「你這些話?不適用在所有的女人身上,我就認識一個絕情的女人,不用一天的時  間,她就可以琵琶別抱,上了別的男人的床。」  

  「騙人。」她大聲斥責。  

  「何必騙你?再者她的名聲也挺響亮的,我說出來,你一定也聽說過。」  

  「誰?」  

  「『浪蕩公主  羅怡靈。」秦倫一字一字的從齒縫間迸出話來,口氣中有著濃濃的  鄙夷。  

  聞言,羅怡靈有自取其辱的感覺,可是她為無力反駁,當時他和黃蓉蕓上床,還一  副理所當然樣,她自然是氣得一回頭就當起了交際花,可她是潔身自愛的,或許有好幾  回都和男人上了賓館,但她最終還是沒有和他們上床,因為心頭總有一個男人的影子,  惹得她一點「性趣」也沒有。  

  可是誰會相信孤男寡女在賓館「蓋棉被純聊天」?再者那些男人也不願意讓別人質  疑他的性能力,在聚會時總以曖昧的語氣暗示兩人之間的性關係……「你聽過她,對不  對?你還認為女人的癡是天生的?女人不濫情?」秦倫嗤之以鼻的駁斥。  

  「她──據我所知她也是被你傷了心才會變成那樣的?你們畢竟曾經公過婚期不是  嗎?」她試著?自己辯解。  

  「哼,這件事已五年多了,無聊的人才會去記這些事,我對你的身份愈感質疑了。  」他冷冷的挑起兩道濃眉。  

  「我人雖老,記憶力尚佳,羅怡靈我也見過,她看起來是?麗,可是不像個見異思  遷的女人。」她嘟起了嘴,睨視著他。  

  「你們同姓羅,是親戚嗎?不然你為何替她說項?」  

  羅怡靈瞪著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起,「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  

  「那你認為她浪蕩公主的美名從何而來?」  

  「這──這是大家胡說的。」她支支吾吾的反駁。  

  秦倫冷冷的道:「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為了將「就是」兩個字吞下肚,她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你怎樣?」  

  「你在套我的話是不是?」她白他一眼,「沒想到你這樣陰險。」  

  「陰險的人是你,我現在是瞎了,再來,天氣也不容許我找其它人來到這個島上幫  我拆去你的假面目,可是我畢竟是個男人,不管你要如何,我都不會妥協的。」語畢,  他奮力的甩開她的手,怒氣衝衝的轉身離開。  

  好了。這下子她開心了嗎?這島上只有他們兩人,如今他對她冷言冷語,這真的是  她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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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9-11 03:13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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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指的是什麼?」他的濃眉冷冷的一揚。  

  「你問三歲的小孩也分得清楚,羅怡靈臉蛋是臉蛋、身材是身材,而黃蓉蕓呢?沒 有一個地方比得上她,你竟捨羅怡靈而要了她。」說到這點,她就覺得委屈。  

  「她是個不知足的女人。」秦倫冷冷的道,「我的坦承對她一點意義也沒有。」  

  「是啊,黃蓉蕓知足得多了,幹脆毒瞎你,讓你成了殘廢,餘生都在這個島上度過  。」她氣不過的頻吐怨氣,有沒有搞錯啊,他到現在還數落她的不是!  

  他倒抽了一口?氣,先前那一閃而過腦海,卻來不及抓住的念頭,在此刻,他抓到  了,在他出車禍前的一個月,他們到南非一個原始島嶼上拍戲的一幕鮮明地浮現。  

  當地會說英文的土人指著約三寸高的紅色植物,「這種植物誤食了可是會成了盲人  ,有幾名朋友在野炊時吃了便瞎了,有的在幾個月後,突然就看得見東西,但有的人是到死也沒有再復明過,所以對這種植物,你們要特別當心……」  

  當時黃蓉蕓也在場,可是她有可能毒害他嗎?不,不可能的,秦倫神情冷峻,「沒  有證據,你不該隨意污蔑她。」  

  一想到這個颱風過後,兩人可能就此分道揚鑣,有些話她是不吐不快了,「是沒什  麼證據,可是醫生團曾經討論過你中毒而造成眼盲的可能性,而我想來想去,就她最有  嫌疑,雖然我不明白黃醫生這趟來為什麼沒有提到這件事。」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沉芝啊。」羅怡靈坦白的道,「她的本領一向高竿,很多人也都買她的帳,她如  果真的想知道什麼,肯定有管道能得到消息。」  

  聞言,他陷入沉思,或許他該直接和黃醫生再談談。  

  一股沉悶飄浮在空氣中,她踱步走向洞口,注視著已有緩和現象的雨勢。  

  秦倫跟著走出來,臉色很不好,他不願去想黃蓉蕓可能毒害自己的事,可是一想到  他的食膳都是她一手料理或外出購買,真的要讓他吃下那些毒草也不是不可能。  

  「在想什麼?」見他走了過來,一臉沉重樣,她忍不住問道。  

  「有記憶才有能力去想吧?」  

  「這什麼意思?」  

  「現在我的眼前是一片漆黑,可是我的腦海還有著色彩,那全是因為記憶,就這個  鐘乳石洞來說吧,因為我以前看過它,所以就算現在看不見了,我依然記得它的美麗,  諷刺的是──或許有些景致你將它視為記憶?  

  理所當然,而這時將它自記憶深處搜尋出來後,你會發現它美麗得勝過世上任何一  個景點。」這段有感而發的話,他說來幽幽漫漫的,有種很孤寂的感覺。  

  「那包括人嗎?」她遲疑的問道。  

  秦倫僵硬一笑,不願作答,因為此刻的他是茫然的,他信任黃蓉蕓,但黃蓉蕓卻對  他說謊,而身旁這個羅媽媽說的話一句比一句還犀利,言行舉止更令他無法對她為生信  任之感,他曾是多部戲的男主角,和人對戲的互動,他再熟悉不過。  

  而他對她便有「對戲」的感覺,她的身上有太多的「偽裝」,但這些偽裝?不怎麼成功,可恨的是他看不見,只能像個傻子般任她這青澀的演員主導這出變調的戲,喟嘆  一聲,在這漆黑的幽暗世界中,他究竟該相信誰呢?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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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9-11 03:43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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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俊逸的五官有著難掩的喜悅,他剛剛和黃醫生通過電話,現在天氣良好,黃醫生  已準備搭機前來,大約三個鐘頭就能來島上……他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眼睛一閃而過一  團模糊的身影,他脫口而出,「你坐在我前面嗎?」  

  這一聲低沉又難掩狂喜的聲音驚醒了陷入沉思的羅怡靈,她連忙抬起頭來看著坐在  對面的他,擰著眉心,「你怎麼知道?」  

  他的視力果然在逐步恢復中,他為抑下內心的欣喜道:「呃──沒、沒有,只是猜  測,我們吃飯時一向是對坐的不是嗎?」  

  「聯絡好了,是嗎?瞧你一臉高興的。」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心情甚差的提出另  一個問題。  

  「聯絡誰?」秦倫蹙起眉頭。  

  「不是要攆我走嗎?這十幾天天氣欠佳,你才無可奈何的接受我在這兒,這會兒天  氣放晴,你總算可以趕我走了。」她一張粉臉氣嘟嘟的。  

  「我沒有要趕你走,至少目前沒有這個打算。」他坦白道。  

  她點點頭,撇撇嘴角,「那好,那我?定要走,這下不是被你攆走,而是我自願離  開的。」  

  「那有什麼差別?」他雙手摸索到碗筷,準備進食。  

  「差別可大了。」羅怡靈咬咬下唇,她主動離開那代表自己僅是同情他的遭遇,才  來陪陪他,但若是被他攆走,那代表自己還捨不得他,還想賴著他,他聳聳肩,眨眨眼  ,感覺到眼睛再次出現一次蒙蒙的亮光,他彷佛看到桌上泛著熱氣的佳肴。  

  她看著他俊美的臉上又是難掩的欣喜,麗質可是氣得發白,「我提得正是時候對不  對?聽到我要離開,你真的很高興。」  

  明白她誤解了他的神情,不過秦倫也不想點破,反正一旦他看見了,就不用和這個  「羅媽媽」玩捉迷藏,一切都能明朗了!  

  「幹麼不說話?難道──」她揚起了柳眉,「你剛剛不是聯絡直升機,而是和黃蓉  蕓聊天,所以這會兒才眉開眼笑的?」她話中的醋酸味相當明顯。  

  聞言,他忍不住輕笑出聲,「如果我答是呢?」  

  她撇撇嘴,站起身,「那我一點胃口都沒有了,你慢慢吃吧,只是──」她生氣的  白他一眼,「最好別吃太多,因為我下了瀉藥!」  

  她這句話說的當然是氣話,秦倫也明白,因此他僅是微微一笑,便愉快的大啖美食  。  

  走到一旁的羅怡靈見狀,除了再狠狠的瞪那個死瞎子之外,也下定決心要打電話給  沉芝,說她不幹了!叫那個黃蓉蕓再回來伺候這男人吧!  

  秦倫聽著那怒氣衝衝的腳步聲上了樓後,忍俊不住的笑起來,我們「見面」的時間  快到了,怡靈,不可否認的,我真的相當期待呢。

第七章

  「什麼?!黃蓉蕓回來了?」溜進秦倫房間打電話的羅怡靈,怎麼也沒想到沉芝  給她的第一句話就是這樣的驚爆消息。  

  「沒錯,對那個女人來說,愛情才是生命的全部,所以她放?當副導的機會。離開  臺灣已有四、五天了,既然你說那兒?風走了,那可以猜想得到,沒幾個小時,她就到  你那兒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沉芝一貫的冷靜聲音在另一端響起。  

  「哪有什麼看著辦的為我的?裝已經被秦倫識破了,我現在除了還有吞那個變聲藥  丸外,那可以變得肥滋滋的化粧膏已經沒在用了。」她悶悶不樂的道。  

  「你的意思是──」  

  「我要回去,就算讓黃蓉蕓看到我這樣子也無所謂了,反正我要走了。」她一再的  說著,彷佛是要說服自己離開,否則,捫心自問,她真的好捨不得。  

  「又要不戰即走了?」沉芝的聲音帶著嘲諷。  

  「你──」羅怡靈楞了楞。  

  「特爾喀島是你和秦倫一起購買的,黃蓉蕓從你身旁奪走了秦倫,這會兒又以島上  女主人的身份守在他身邊,而你還是要像上回一樣成全她嗎?」  

  「我──」她咬緊了下唇。  

  「自己想清楚吧?我要忙了,拜!」  

  她怔怔的瞪著話筒良久,此時的她實在手足無措,想了想,她又撥了她母親的電話  ,電話鈴聲響了好一會兒後,羅亞妮親切的聲音才在彼端響起,而除了她母親的聲音外  ,那群八卦會成員愉悅的聊天聲也不時傳入她的耳朵。  

  「媽咪,他們怎麼會在你那裏?」她詫異的問道。  

  羅亞妮開朗的笑聲響起,「還不是無聊嘛,另外也是來這兒打探你的消息,我忍了  好些天,最後實在憋不住就將你的事全對他們說了,現在大夥兒正討論要全軍移師到你  那個島上去,看看你和秦倫演對手戲,解解悶呢!」  

  她雙肩下垂,呻吟了一聲,「媽咪,你沒有答應吧?」  

  「我怎麼會拒絕呢?跟這三個大帥哥在一起實在太愉快了,話題多得聊不完,說來  當初你和秦倫買那個島時,你出的錢大半都是我給你的,你該不會拒絕讓媽咪這真正的  半個主人,到那個連看都沒看過的小島去走走逛逛吧?」  

  「可──可是我要回去了,你們一大群人來這兒湊熱鬧做啥?」羅怡靈的口氣為難  透了。  

  「你要回來?為什麼?我們都還沒有看到你虐待那個薄情郎的模樣呢!」語畢,她  身後響起了一群興奮的歡呼聲。  

  羅怡靈的頭驀地痛起來,「唉,一言難盡,反正你們別來啦,我要離開了!」  

  「這可不成,我們正在安排行程,若沒意外,我將公司近來招攬的業務轉交給陳經  理後,就要整裝出發,你別掃興了,就這樣了,再見。」  

  什麼跟什麼嘛。羅怡靈用力的將話筒扔回去,那群人真是惟恐天下不亂,真的要來  這個島──還有黃蓉蕓也要回來了,這下子這個島上不會平靜了,不,該說是很難平靜  了!  

  羅怡靈頓覺全身無力,太陽穴也隱隱的痛起來,她往後一躺,瞪著天花板無語。  

  颱風過後,秦倫接到的第一位客人就是黃醫生,羅怡靈看著兩個男人用力握手的興  奮狀是一副的莫宰羊,而為了迎接可能回來的黃蓉蕓,她早已抹上那油膩膩的化粧膏增  加視覺上的噸位,因此來的雖是黃醫生,她在外貌上總算也沒有洩底。  

  只是身份都曝光了,她為何還要「重新上粧」呢?羅怡靈自己也沒有答案,但她知  道至少這樣子她就不需要多費唇舌的跟別人解釋自己突然「變形」的原因。  

  秦倫示意黃醫生跟他上二樓的臥室時,走到樓梯的一半,突地開口喃聲道:「黃醫  生,可否一邊走一邊為我形容一下羅媽媽的長相?」  

  黃醫生楞了楞,雖一臉不解,但仍瞥了眼坐在客廳的羅怡靈,邊走邊形容,「她長  得胖胖的,應該是中年年紀吧,不過皮膚保養得不錯,五官也挺漂亮,眼睛大大的,鼻  子高挺,嘴型也不錯,可以想見,她年輕時應該是個大美人吧。」  

  聞言,秦倫露齒一笑,顯然很開心聽到這段話。  

  而一直以眼神尾隨他們的羅怡靈則是納悶極了,尤其是黃醫生那奇怪的一瞥更讓她  心裏感到局促,瞧他嘴巴念念有詞的,她雖?直耳朵聽著,但兩人一下子就相偕上樓了  ,她什麼也沒聽到。  

  可不知怎的,她的心怦怦的跳個不停,此時,窗外再度響起直升機的螺旋槳聲,她  咬咬下唇,步出門外。  

  「秦倫,你吞下這藥丸後,我會再在這裏停留二十四小時,觀察你服用後的反應,  我剛剛作了初步的檢查,你的視神經已有反應,證明毒性已被你身體的循環係統消化不  少,再加上這顆藥,二十四小時內餘毒盡解,你應該就能看得見了。」黃醫生邊說邊將  剛剛拿出的診療科技儀器放回公文包裏。  

  聞言,秦倫眼眶泛紅,難掩激動的道:「謝謝你,黃醫生。」  

  「不,你該謝的是你自己,要不然,我們醫生團可能還無法找出你眼盲的原因,只  是──」他不解的撫撫下巴,「到底是誰加害於你?從儀器分析,已完全證明你的眼盲  是食用了南非原始小島上那種土語叫做『笆拉土喀 的植物引起的,你是不是要請檢警  調查一下,對那個下毒的人起訴?」  

  他做了個深呼吸,「這一點等我再確定一件事後,我再做打算,不過──」他聽著  外面的直升機聲音,走到窗臺,模糊可見一個人影走下直升機,「關於我眼睛的事,不  管黃蓉蕓或其它人如何詢問,請說明只是來做例行檢查即可,其它細節就別說了。」  

  「難道你懷疑是黃小姐──」黃醫生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  

  「不。」他連忙否認,雖然心裏已有百分百確定是黃蓉蕓下的毒,可是他為不想將  她送警法辦,畢竟他們是青梅竹馬,而且這幾年來她的苦勞也不少。  

  看出他神情中的掙扎,黃醫生明白的沒有再多說。  

  一會兒,一個急遽的腳步聲急奔上來,一身輕便褲裝的黃蓉蕓連門也沒敲的就推門  而入,一見到黃醫生倏地臉色大變。  

  「呃──黃醫生,你也來這裏?是不是秦倫的眼睛有了變化?」說完,她緊張的走  近秦倫拉著他的手,「還好嗎?我其實已離開臺灣好些天了,但這兒的天氣一直不好,  我只好一直在機場等,天氣一好便急著飛回來了。」  

  「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吧。」他冷淡的撥開她的手,朝房門口走去,他的眼睛已能  看到模糊的身影移動,雖然仍看不清楚事物,但他實在迫不及待的想去會會「羅媽媽」  。  

  「你去哪裏?秦倫?」黃蓉蕓的臉上滿是擔憂,因為他的態度和她離開這兒時大不  相同,而這時間也不過一個月而已,難道他發現了什麼嗎?  

  「到樓下去而已。」他停下腳步,「黃醫生,我們一起下去喝杯飲料吧。」  

  「嗯。」黃醫生提起公文包,跟在他身後。  

  「黃──黃醫生,秦倫的眼睛是不是有什麼變化?」黃蓉蕓惴惴不安的跟在他身後  ,一把拉住他的手再次追問。  

  「呃──沒、沒有,只是做例行檢查而已。」他笑笑的道。  

  聞言,她非但沒有松口氣,反而忐忑之極了,因為黃醫生的神情也有些僵硬,彷佛  提防著她什麼……「羅媽媽,請幫我和黃醫生準備一下冷飲,謝謝。」秦倫眨眨眼,模  糊中可看到她挺龐大的身軀,移到介於客廳和廚房的調酒吧臺上。  

  他深吸一口氣,以抑制心中的狂喜,再過幾個鐘頭,等他身上的餘毒盡解後,他將  重見光明了,而他也能看到怡靈了,只是她的身體為什麼又變得那麼龐大?  

  那天他抱著的分明是個曲線窈窕的女人,怎麼才幾天她又胖了?不可能,她一向是  注重自己外貌的女人,絕不可能成為胖子的,這其中一定有文章!  

  羅怡靈正利落的表現她的調酒功夫之際,卻被秦倫那雙彷佛有了焦距的黑眸給分了  神,差點打翻調酒杯。  

  怪哉了,他看得見她嗎?不可能,前幾天他們兩人在鐘乳石洞口前,他大跌一跤,  還得靠她拿樹枝引路呢!  

  可是她怎麼感覺怪怪的?她將調好的兩杯「夏威夷天空」放在拖盤後,再瞥了他身  後一臉驚懼的黃蓉蕓一眼,雖然懷疑黃蓉蕓就是下毒害秦倫的兇手,可是總是沒有證據  ,而且那女人的臉也蒼白得不象話──「黃小姐,你怎麼了?沒事吧?」  

  「沒──沒有,也請給我一杯好嗎?」她直視著一直沒有轉向她的秦倫,他為何變  得如此冷淡?  

  羅怡靈聳聳肩,覺得一室的氣氛詭譎透了,尤其黃醫生嘴角一直是往上揚的,分明  有著難言的喜悅嘛,「什麼事那麼高興啊?黃醫生。」她一邊調酒一邊問。  

  但令人訝異的,就在此時,秦倫準確無誤的從拖盤上拿起兩只玻璃杯朝黃醫生走去  。  

  黃蓉蕓顯然也被這一幕嚇到了,她面無血色的問:「你看得見了,秦倫?」  

  「沒有,怎麼了?」他神情平靜的將一杯酒遞給黃醫生。而黃醫生的神情是更加興  奮了。  

  「可是你──你怎麼知道我杯子放這邊?」瞠目結舌的羅怡靈跟著提出疑問。  

  「直覺還有嗅覺吧。」他還不想讓她們知道他已隱約可看見物體,畢竟他還無法看  得一清二楚。  

  「是嗎?」羅怡靈覺得事實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難道是藥效退了?黃蓉蕓咬白了下唇,陡地握緊拳頭,對著秦倫道:「呃──我上  去整理一下行李,順便換一下衣服,晚上我再煮幾道你喜歡吃的菜,好嗎?」  

  「嗯。」他點點頭,但神情高深莫測。  

  黃醫生不解的瞥了他一眼。  

  而像是霧裏看花的羅怡靈則擰起柳眉,目前上演的到底是何種劇碼,怎為她全看不  懂?  

  到了晚上,黃蓉蕓果然親自下廚煮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這也讓羅怡靈頗感  佩服,看來女人都是一樣的,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必須先滿足一個男人的胃,只是她們  兩個爭得都是同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只有一顆心……晚上的用餐氣氛更是怪異得離譜  ,秦倫不時的打翻碗盤,而黃醫生也胃口奇差,幾乎沒吃什麼東西,而饑腸轆轆的怡靈  雖然想大快朵頤,但秦倫的手肘不時打到她幾乎快進入口中的美食,怒氣衝衝的她幹脆  扔掉碗筷上樓洗澡,反正再過幾天,接到由媽咪帶頭的那群八卦會成員後,她的身份絕  對會曝光,那她何必再委屈自己扮個老媽子伺候別人?  

  夜深了,黃蓉蕓一人站在廚房,將一盤又一盤幾乎都是被秦倫打翻在桌上的食物倒  入垃圾桶,滿臉淚痕的她知道「事跡敗露」了,秦倫會原諒她嗎?  

  會吧,要不然他大可將自己移送法辦的!  

  打開水龍頭,她雙手搓揉著泡沫,用力的清洗幹凈後,拭去了臉上的淚痕,深吸一  口氣,轉身步上樓去。  

  來到秦倫的臥房,黃蓉蕓走了進去,打開電燈,看到仍睜著雙眼的秦倫,她再次深  吸一口氣,走到他面前,開始脫掉身上的衣服,而後,她赤裸裸的上了床,窩在他的肩  膀上,被他冷峻的一把推開。  

  她忍不住的啜泣出聲,「你知道了,是不是?所以今天晚上你一口也沒吃我煮的東  西?」  

  「我應該知道什麼?」他的聲音冷冰冰的。  

  「我──我──」她低頭不語。  

  秦倫則冷冷的凝視著她。  

  感覺到那道犀利的冷光,黃蓉蕓飛快的抬起頭來,剛好對上他冷得不能再冷的黑眸  ,她倒抽了一口氣,「你真的看得見了!」  

  他冷笑一聲,「那還得感激你沒有繼續加害於我。」  

  她的心臟猛地震了一下,臉上全無血色,哽咽的道:「我──我不是有心的,而且  今晚的菜也沒有加上那種毒液,可是我還是試出來了,你和黃醫生全知道我的所作所為  ,只有羅媽媽不知情──」  

  「哼,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這樣狠心的陷我於黑暗世界中?」他坐直了身子,瞪著  跌坐在地上的她。  

  「我──」她顫抖的手摸著自己毫不出色的臉孔,兩行熱淚跟著流下,「我配不上  你,每每看到你的眼睛注視著一個又一個出色的美女時,我就心如刀割,希望你看不見  她們,那麼你就會專心的對我,所以在那次出外景,聽到南非導遊提到『笆拉土喀 的  毒性時,我就動心了。  

  「於是我偷偷的摘了一些,擠出汁液,分幾次摻入飯盒中給你食用,不過──」她  焦急的頻頻搖頭,「車禍不是我安排的,只是很巧的你車禍後就看不見──」  

  他嘲諷一笑,冷硬著聲音道:「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出車禍?那是因為在一瞬間我  突然全看不見了,我呆若木雞的杵在道路中央,才會讓急駛過來而來不及煞車的車子給  撞到。」他怒不可遏的瞠視著她。  

  黃蓉蕓怔忡一下,隨即淚如雨下的嚎啕大哭起來,「我不知道,我以為──我一直  以為是上天憐憫我對你的感情,所以安排了這場車禍,使你的眼盲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沒想到──」  

  「沒想到是你的自私造就了這場車禍,你該感到慶幸的是,那場車禍沒有奪去我  的生命!」秦倫炯亮的黑眸波動著危險的暗潮。  

  「我──沒、沒有想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一個箭步向前,捉住他的手,滿  臉淚痕的道,「原諒我好嗎?我真的太愛、太愛你了,才會如此做。」  

  他粗魯的甩開她的手,冷睨著她,「我只想知道,你在這座島上是否也種值那種該  死的植物,好長期供我使用,讓我這一生都和黑暗為伍?」  

  「我──」她語塞,狼狽的低頭不語。  

  看來答案很明顯了,秦倫的眼神迸出凍人的寒光,「在哪裏?」  

  她哽咽著,不敢抬頭看他,「在森林南端,接近小溪的地方,可是來到這裏後,我  不曾讓你再食用過,因為我的良知不時被罪惡感啃蝕著,我知道自己太過自私,也曾打  算讓你再吃一些,但總是在最後關頭放棄了。」  

  他點點頭,明白她說的是實話,否則這會兒的他恐怕無法這樣清楚的看到她,臉上  兩行愧疚的淚水吧!  

  黃蓉蕓羞愧的抬起地上的衣物,低垂著頭,哭訴的問他,「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他嚴肅的凝視著她,「我不知道,我很痛心,也不知如何處置你──」他半瞇著眼  冷睨她,「你自己看著辦吧!」  

  她傷心欲絕的凝視著他,「你不將我移送法辦嗎?」  

  「我說了,你自己看著辦吧!看是要離開這個島還是──」  

  「還是留在這個島?」她的眼睛陡地一亮,感到流失的生命力又回來了。  

  「蓉蕓,你對我的好,我是看在眼底的,就算你做了這樣的事,只是──」秦倫咽  下喉間的酸澀,搖搖頭,「你還是趕緊安排你的未來吧,因為我不會再讓你當我的助理  、經紀人,甚至是床伴──」  

  「秦倫──」她一臉惶恐。  

  「不,你聽我說,我們過去的種種在你這次的自私行為下,已完全恩斷義絕,我們  之間算是扯平了,你可以繼續待在這個島上,思索自己的下一步,而我在經歷這一次的  劫難後,心態也有了轉變,我會盡快解?尚未履行的合約,往另一條路護展。」放下如  日中天的事業,他只想贏回一個醋罈子的女人心。  

  「我不能跟著你嗎?」黃蓉蕓可憐兮兮的哀求著。  

  他苦笑一聲,「別要求太多,若不是看在以往的情份和你的苦勞上,我早將你攆出  這個島。」  

  她低垂著頭,梗塞無語。  

  「請你離開,我想獨自一人品嘗這失而復得的視覺,再次欣賞這島上的夜色。」  

  「我知道了,我走。」她重重的點頭後,即落寞的轉身離開。  

  秦倫吐了一口長氣,走到窗前,望著寂靜的夜色下,那滿天璀璨的星鬥和那一輪皎  潔的皓月,「久違了,星星、月亮。」  

  他深吸一口氣,回過身子,打算去瞧瞧那張久違的動人麗質。  

  秦倫輕輕的走近這間貼滿了亮光星星的客房,已是淩晨兩點了,床上傳來的平穩呼  吸聲告訴他,「羅媽媽」正在睡夢當中。  

  他走了過去,乍見到那僅蓋在一張米白色的薄被下,像座小山的身軀時,一股濃  得化不開的失望簡直將他擊昏過去。  

  難道他猜錯了?她根本不是怡靈?  

  深吸了一口氣,他將目光往上移,黃醫生說得沒錯,她的五官是不錯,只是太胖了  ,身穿XL號的香檳色睡衣,枕在枕頭上的那張臉,不僅臉頰浮腫,下巴至少也有三層肉  ,搖搖頭,他的心是為了,怡靈絕不可能將自己搞得「慘不忍睹」的,她是那樣的美麗  高傲……嘲諷一笑,秦倫仰起頭,一手捂著額頭,他真的太想她了,才會在羅媽媽的身  上一直尋找羅怡靈的影子。  

  秦倫再瞥了熟睡的她一眼,終於落寞的轉身,卻不經意的瞥到梳粧臺,一瓶造型特  殊的香奈兒五號香水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攏起了兩道濃眉,改朝梳粧臺走去,拿起那個迷女裸體的純金瓶子,這是紀念款  ,全球只發行五十瓶,當時他特別買了一瓶送給怡靈,因為這個裸女的身材比例和她剛  好是一樣的……這是羅媽媽的?為什麼她來這個島上這樣久?不曾使用過它,他也不曾  聞過這個味道?  

  秦倫放下香水瓶,注意到放在中間的一圓長型像發雕液的瓶子,他為近聞了聞,這  個淡淡的味道他倒是挺熟悉的,羅媽媽的身上常常有這股味道,他將它拿起來,前後看  了看,外頭的包裝紙全被撕掉了,可是這味道愈聞愈像他上回在拍一部單元劇時,用來  修飾臉型的特殊化粧膏……他弄了一點擦在手上,在看到那兒漲出一個小包後,他飛快  的將眼光移向「羅媽媽」,這一次,他故意忽視她圓嘟嘟的臉蛋,仔仔細細的在她的眼  、鼻、唇間來回梭巡,然後,他笑了……

       特爾喀島本身只是大西洋列爾群島中的一個小  島,因此要前往該處,必須在長界灣島上搭乘接駁的直升機或船只。  

  而興致勃勃的從臺灣飛到舊金山再轉船到這兒的羅亞妮和碩果僅存的三名閒閒沒事  幹的八卦會成員陳毅傑、蕭冠偉及威爾森已被困在這兒近一星期了!  

  「這老天爺實在太不合作了,再在這兒待下去,我都可以將這個島上的樹木全算完  了。」陳毅傑邊說邊打出手上的紙牌。  

  「霧濃啊,哪有什麼辦法,」思女心切的羅亞妮一邊扔出一張老K一邊說。  

  「那些島嶼不是都標榜著藍天白雲的度假島嗎?怎麼老被濃霧困住──」蕭冠偉無  趣的扔下手中所有的牌子,「這兒的人也很有骨氣嘛──」他瞄了眼不遠處的直升機租  借搭乘處,「我們出了十倍的價錢也沒有人願意幫忙飛一趟。」  

  威爾森笑了笑,「我有一半的外國血統,所以我能了解他們的心態,錢夠用就可以  了,最重要的就是別跟生命開玩笑,否則賺了再多錢也沒有機會花。」  

  「是嗎?」蕭冠偉皺起柳眉。  

  「那當然,外國人可不比咱們中國人,只要有錢賺就算病入膏肓,也會抬起身子繼  續做,即便做到死,留給子孫也甘願。」羅亞妮搖搖頭,話鋒突然一轉,「哦,對了,  你們帶來的『春藥  有沒有收好啊?這可攸關我女兒的幸福呢!」  

  聞言,三個大男人再次迅速的交換一下目光,沉芝的功力果然可怕,在他們要前來  特爾喀島時,羅亞妮還特別「率團」向沉芝「請益」,結果她說黃蓉蕓為了守住和秦倫  的愛情已經回島上去了,而羅怡靈又想不戰即退,直說他們這三角戀情實在不怎麼轟轟烈  烈!  

  兩個女人嘰嘰喳喳的窩在辦公室談了一上午後,竟然找來兩顆藥效頂級的「快樂丸  」,說是要「順勢」的讓秦倫和羅怡靈之間的愛死灰復燃,而且還分配了工作,秦倫的藥由他們負責,羅怡靈的則由羅亞妮親自操刀,當然,這時間還得配合好,否則一不小心,可能讓黃蓉蕓吃了甜點呢!  

  「你們三個人怎麼搞的,怎麼不說話?」羅亞妮擰緊了眉頭,送給他們每人一記大  白眼。  

  陳毅傑一語道出其它兩人的心聲,「希望我們和沉芝永遠是在同一陣?上  ,否則就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羅亞妮開心的笑出來,和年輕人在一起實在愉快極了,自己愈來愈不想念她遠在英  國的課業了,或許和沉芝成了夥伴,聯手結束這三個大男人的單身生涯後再回去補課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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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9-11 04:25 PM|只看該作者
成為伊莉的版主,你將獲得更高級和無限的權限。把你感興趣的版面一步步地發展和豐盛,那種滿足感等著你來嚐嚐喔。
第八章

   奇怪,明明有人在看我,但是人呢?羅怡靈轉過來轉過去,就是沒看到人,可是  她真的有股被偷窺的感覺啊,而且這感覺已持續了四、五天。  

  難不成是她神經質?不,不對,這幾天太多事都怪怪的,絕對不是她多想!  

  吐了一口長氣,羅怡靈再次將注意力放在砧板上那條活魚,在一陣「殺戮」之後,  她將蔥、姜、蒜、辣椒、香菇一一擺到魚上頭,再放進蒸鍋裏。這洗好手,回個身,卻被安靜的站在身後的秦倫嚇了一大跳,她不悅的撫著胸口,「你幹麼嚇人啊?」  

  秦倫一臉無辜,「對不起,我看不見你,所以不知道你就站在前面。」  

  她嘆了一聲,不解的搖搖頭,「我覺得你近日的耳力退步很多,好幾次還和我撞成  一團,還有──你的嗅覺也退步了,不時將我當成黃蓉蕓抱?這太扯了,我的噸位和那  個瘦皮猴怎麼會一樣呢?」  

  秦倫還是一臉無辜,在察覺她使用特殊化粧品「變身」後,他便確定向她隱瞞自己  已復明的事,趁此觀察她對自己是否還有一份真心。  

  另外,他也到黃蓉蕓栽種笆拉土喀的地方,將其摘掉,改栽上一朵朵向陽的向日葵  。  

  而黃醫生在確定他視力恢復後便離開這個島上,他要求黃醫生不要對外公這件事。  

  至於黃蓉蕓,他也要她對他復明一事暫時對「羅媽媽」隱瞞,她其實也沒有說「不  」的權利,自然應允。  

  只是從他這幾日眼光老不時的對著「羅媽媽」打轉,她起了疑心,不過,她還算聰  明,沒有問他原因,因為就算問了,他也不會回答。  

  羅怡靈凝視著秦倫那雙無法定焦的黑眸,她曾經懷疑過他,可是他的眼睛看不見啊  ,如何將目光對著她打轉?  

  但這座島上只有三個人,黃蓉蕓怪異的眼神雖然也常對著自己遊移,可是她的眼神  是充滿疑惑,不似那個無形的視線帶著一股熱絡又有著矛盾的期許。  

  她處在這島上是愈來愈不自在了,幾次都忍不住的想溜了算了,可是偏偏那一群連  同她媽咪在內的一幹人,就是要她繼續拗下去,說至少等他們這「後援部隊」為她站臺  後,她再坦承身份,到時人多勢眾,她要大吐怨氣身後也有好幾座靠山。  

  唉,就是這一席話將她留下來的,也令她更加小心翼翼的「日日補粧」,可這天公  實在太不作美了,她的「後援部隊」困在長界灣島都好幾天了,還過不來呢。  

  「你在想什麼,羅媽媽?」秦倫向前走一步,兩人的距離是近得不能再近,差點都  要Kiss了。  

  羅怡靈忙不迭的退後一步,忍不住又睇視著他的眼眸,他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他抱過曲?玲瓏的她,可是?不曾追問,而今又常常不小心的碰到她,有時還畫過她  的渾圓,甚至還彎腰畫過她的唇──她知道自己被這個瞎子抓包了,可是他為何不揭穿  呢?他和黃蓉蕓之間也很怪,兩人話不多,黃蓉蕓還常常不自覺的掉?……算了,管什  麼後援部隊,等他們來,她搞不好已被這兩個人給搞瘋了!  

  「等霧一散,我就回臺灣。」她直視著他突然宣布。  

  「為什麼?」他楞了一下,黑眸快速的閃過一道光芒。  

  羅怡靈眨眨眼,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可是怎麼可能呢?她不解的搖頭回道:「  我不想當老媽子,不想當管家了。」  

  「怎麼,別人喊你『羅媽媽  ,你承受不起了?」  

  她柳眉一皺,「我不懂你的意思?」  

  秦倫笑了笑,陡地伸出手溫柔的撥撥她的黑發,「其實你一點都不老啊。」  

  她像是被電到似的全身起了一陣哆嗦,踉蹌的再後退一步,心虛的怒斥,「別開羅  媽媽的玩笑。」  

  「你別開別人的玩笑便行了。」他意有所指的道。  

  「我──你說什麼?我愈聽愈胡塗了!」她心虛的一笑。  

  「那就留下來搞清楚一切吧。」他點點頭,越過她朝樓上走去。  

  「什麼跟什麼嘛。」她吐了一口長氣,太累了,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神經衰弱,  尤其秦倫不小心碰到自己的時候,雖然隔著一層油膩膩的假肥肉,可她還是心頭小鹿亂  撞一通,一張臉也是紅得發熱!  

  搖搖頭,羅怡靈草草的將晚餐煮好後,便窩到房間整理行李,雖然不清楚濃霧何時  會散,可是先做好準備準沒錯,何?,她愈來愈不想見到那群後援部隊,因為一旦他們  來到這兒,就知道她根本沒有虐待秦  

  倫,反而為他洗衣燒飯,這不窩囊嗎?  

  「叩、叩、叩」敲門聲陡地響起,她抿抿嘴,再瞧了瞧身上已有些變色的皮膚,她  今天是非「卸裝」  

  不可了,否則這一身浮起的假肥肉就會因藥效逾期而呈現萎縮,然後成粘稠的液汁  就會滴滴答答的流下來,到時候她就像是恐怖片中被陽光照到的吸血鬼一樣,人不人、  鬼不鬼的,全身腐爛得恐怖極了!  

  「我累了,有事明天再叫我,可以嗎?」她坐在床畔對著門口喊。  

  「你今晚都沒吃東西,怎麼了?」秦倫關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她回答得很幹脆,「沒胃口。」  

  「多少吃一點,如何?」  

  羅怡靈低頭,以手指搓搓變軟的肥肉,「我真的不餓,可是很想睡了,你明白我的  意思吧?」  

  「你──不會是在打包行李吧?」他的聲音有一絲憂心。  

  她瞥了裝箱一半的行李,「又怎樣?」  

  門陡地被打開來,她嚇了一跳,趕忙拿起一件薄長袖欲遮住那逐漸軟趴趴的手臂肥  肉,但隨即又暗斥自己「多此一舉」,他又看不見她,何必遮呢!  

  看著秦倫闊步走進來,羅怡靈不悅的道:「我看你的耳力真的愈來愈差了,居然聽  不出來我想一人獨處。」  

  他笑了笑,神情有些緊張,「氣象報告說明天霧就會散了,而你又準備行李──」  

  「我早說了我要走,只是我不知道明天霧就能散了,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她  邊說邊將衣服塞進行李箱。  

  他站在一旁,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觀察了好幾天,他還是無法確定她再次回來他  身邊的動機是什麼,而且,她為不知道他已復明,為什麼急著要走?  

  他攏緊了眉頭,陡地注意到她原本白白胖胖的手臂變得泛黃,而且還塌塌的……秦  倫思忖了一下,心中已有了決定,「那好吧,你慢慢收拾,也早點歇著,晚安。」  

  「這──」她楞楞的看著他轉身走開,一股怒焰跟著暴漲,可惡,實在太可惡了,  黃蓉蕓離開時,他還會感到不捨呢,現在他對她為一點挽留也沒有?  

  算了、算了!還是早早離開這兒,免得自己每天都得吃「炸藥」!  

  羅怡靈氣衝衝的扔下衣服,快步的走到浴室,脫下一身大Size的衣服,打開水龍頭  ,滴了幾滴沐浴乳在身上搓揉起來,由於身上的粧早已超過三十六小時的抗水性有效期  ,因此僅三兩下工夫,那些油膩就洗得一乾二凈,一個曲線玲瓏的身影便出現在浴室玻  璃門上。  

  去而復返的秦倫凝視著這一幕,內心的狂喜難以形容,不過,他還不打算在這時候  揭穿她,畢竟她身無寸縷,他沒有把握自己能冷靜的向她問明動機。  

  他輕聲的走到梳粧臺,取走那條特殊化粧膏,還有一瓶近日看她每天早上必吞食的  藥丸後,再次輕聲的離開這裏。  

  脫去那一身肥肉的羅怡靈,一踏出沐浴間,便發現自己剛剛因為太生氣,居然忘了  將化粧膏拿進來,她咬咬下唇,在這兒的期間,秦倫或黃蓉蕓有事找她時,大半都會先  敲門才進來,那應該沒什麼問題才是吧。  

  她將浴巾圍在身上,小心翼翼的打開浴室門,小跑步的衝到梳粧臺前,發現化粧膏  竟沒了影兒,她一臉錯愕的喃聲道:「怎麼不見了?」  

  仔仔細細的上看下看、翻箱倒櫃一番後,她還是沒有找到那條化粧膏,更奇怪的是  那瓶變聲的藥丸也不見了。  

  「怎麼可能呢?我東西一向都放定位的,難道是這幾天心不在焉又老是心驚膽戰的  ,將它們隨便亂擺?」她喃喃自語,注視著鏡子,那張美麗的瓜子臉上,有可見的疲憊  ,美麗的秋瞳也有淡淡的黑眼圈……「叩、叩、叩」敲門聲又起,不知道是秦倫還是黃  蓉蕓?她想了想,還是趕忙窩到床上去,「我在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一見門又被打了開來,羅怡靈直覺得將被子從頭到尾遮起來,她叫著,「我很累了  ,你們吃完的碗筷,我明天再洗!」  

  怎麼還是沒人出聲?剛剛明明有敲門聲的嘛,她偷偷的拉高被子,瞥了門口一眼,  隨即倒抽了一口?  

  氣,天,怎麼兩個人都來了?  

  秦倫看不見,她多少還能蒙混過關,可是黃蓉蕓可不是瞎子啊!  

  秦倫走到床沿,「羅媽媽,你人不舒服嗎?」  

  「沒──沒有,只是很累了,你又來這兒幹什麼?」蒙在被子裏的她口氣是不爽極  了,「再說,你們『小倆口  不回自己的房間,全來我這兒要幹??」  

  秦倫聳聳肩,黃蓉蕓是自己跟著他走進來的,可以想見的,她很想知道他兩度來羅  媽媽的房間是為什麼?  

  不過,黃蓉蕓在場也好,當初這樣的三角習題,怡靈忿而退出,而今,她的反應會  如何?還是「成全」嗎?  

  他苦澀一笑,他希望不是如此,那代表她對他的愛根本不深,所以樂於成全別人。  

  黃蓉蕓看著跌落在床下的一大堆衣服和一半折好在行李上的衣服,「看來你真的要  離開了。」  

  羅怡靈還是緊窩在被子裏,不敢露臉的說:「你們閒閒沒事幹不會去嘿咻嘿咻?我  累了,聽不懂嗎?」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你真的希望我和她在一起?」秦倫的俊臉黯沉下來。  

  奇怪,他怎麼問她呢?她撇撇嘴角,微微拉高被子,從隙縫間偷看兩人。  

  「為什麼不光明正大的看呢?」他冷冷的道,一想到她居然要他和黃蓉蕓上床,秦  倫的心就為了半截,看來她根本不是愛他才回到他身邊的。  

  她是愈聽愈不對勁,不自覺的將被子拉得更緊了。  

  「怎麼,是因為沒有『化粧  ,所以見不得人了?」他的口氣充滿嘲諷,引來黃蓉  蕓奇怪的一瞥。「你在口頭上佔我的便宜還不夠久?還是喜歡將自己變成一個大胖子?  『羅媽媽  。」他大手一掀,用力的將被子扔到床下去。  

  「你──怎麼會是你?」黃蓉蕓難以置信的看著僅圍著一條浴巾躺在床上的羅怡靈  。  

  「呃──」她順順仍有些溼漉的及肩長發,坐起身來,「罷了,這樣我也輕松多了  。」  

  「你為什麼回到這個島上來?又為什麼要扮成一個中年胖子接近秦倫,你在耍什麼  花樣?」黃蓉蕓忿忿不平的欺身上前。  

  「蓉蕓,這兒由我來發言,你最好安靜點,不然,只好請你先出去。」他冷睨她一  眼,再將炯炯有神的黑眸對上一臉驚愕的羅怡靈。  

  「你──你怎麼……你看得見了?」她驚呼一聲。  

  他笑了笑,將手上的那條特殊化粧膏和變聲藥丸扔到她床上,「不然我怎麼會看到  這些東西?也才能確定你是我認識的羅怡靈。」  

  她還是美麗的,少掉那一層又一層的假肥肉後,她的臉細致可人,明亮的雙眸閃爍  著動人的璀璨,挺直的鼻梁還有那張紅通通的杏唇,露出的香肩是白晰的肌膚,緊束著  的浴巾更是令她圓潤飽滿的雙峰更加突出,可見的乳溝撩撥著他為藏已久的欲望,窈窕  的曲線是男人夢寐以求的維納斯,稍短的浴巾僅及大腿處,那修長的雙腿略顯緊張的屈  在一起……「你早就看到我了,是不是你也早就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羅怡靈吞咽了  一下口水,直視著他那雙有了生命力的有神黑眸。  

  「我是猜測,不過必須要看到你的容顏,才能百分百的確定。」他靜靜的道。  

  「為什麼不讓我知道?」  

  「我想觀察你接近我的目的為何?」秦倫坦白的道。  

  「觀察?」她楞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原來就是你的眼神,難怪我老覺得被人  監視著。」  

  「不過,我看不出來,」他聳聳肩,「只是話說回來,你既然打算離開,那麼,或  許你可以給我一個答案。」  

  「這──」羅怡靈手足無措的看著黃蓉蕓,情敵就在眼前,叫她怎麼說呢?  

  「秦倫,原來你早知道她就是羅怡靈了,目光才會老隨著她打轉,也不要我告訴她  你已經復明的事──」黃蓉蕓苦笑一聲,「你還在乎她,是嗎?」  

  他的神情再次趨冷,「我想你可以出去了。」  

  黃蓉蕓轉向羅怡靈,眼神全是怨妒之火,在秦倫不追究她下藥一事後,她一直相信  秦倫對自己還是有情的,只要假以時日,他一定會再重新接受她的,可是羅怡靈為什麼要來呢?羅怡靈已經消失了五年,為什麼還要回來和她搶秦倫?  

  對著她的一張臭臉,羅怡靈也很不開心,「別這樣看我,我要離開了,那證明我不  會對秦倫怎麼樣,也不會搶走他。」  

  「是嗎?那你為什麼這樣費盡心思的來島上──」她突地頓了一下,「沉芝也知情  對不對?是她安排你進來的。」  

  「她是知道,而我──也算一半被她激來的。」她坦承的道。  

  「理由、原因呢?畢竟我們已分開五年多了。」秦倫睨視著她,不知道自己期待怎麼樣的答案,可是那股期待卻令他心跳加速不已。  

  羅怡靈喟嘆一聲,「原本只是想來欺負、欺負你這個眼盲的倔傲男子,可是一見到  你那樣子,我就忍不下心。」  

  聞言,這個答案離他的預期實在差距太遠了,秦倫一張俊顏瞬間變得蒼白無比,他  嘲弄的扯扯嘴角,「原來你只是來看我這瞎子演戲。」  

  「不是的!是、是──」她連忙搖頭,奈何吞吞吐吐的也說不出適當的解釋。  

  「說不出話來了?」他眼中冷光一閃,「我會幫你安排明天的直升機,晚安!」  

  羅怡靈瞪視著他僵硬的身影無語,她該說句話的,可是她想不出來,而且她的喉嚨  幹澀,根本發不出音來。  

  黃蓉蕓眼中的嫉妒之火瞬間熄滅,取而代之的是得意的眸光,她笑了笑,愉快的跟  著秦倫離開。  

  隔日的天公果真作美,濃霧盡散,天空藍得不能再藍,連一朵雲兒也沒有。  

  而晨曦乍現,一架直升機便來到特爾喀島。  

  秦倫聽著愈來愈近的螺旋槳聲,一骨碌的從床上坐起,瞥了墻上的鐘一眼,「才五  點多,她倒真是迫不及待的要離開這兒,離開我。」語畢,他不由得泛起一陣落寞。  

  他抿緊唇,下了床,快速的梳洗一番後,大步的跑出房門,沒想到差點和拖著行李  箱的羅怡靈撞個正著。  

  她不悅的瞪他一眼,「幹麼?怕我賴著不走,看我有沒有離開?派這樣早的直升機  來,要我連早餐都免了,是不是?」  

  他攏起濃眉,「不是你急著要走改了時間嗎?我找來的直升機是十點。」  

  「是嗎?」她一點也不信,「這島惟一能對外聯絡的電話在你房裏,我怎麼改時間  ?」  

  秦倫楞了一下,他剛剛?沒有想那麼多。  

  她白他一記,越過他步下樓,念念有詞的翻點舊帳,「沒想到你愈來愈差勁,也學  會吃人豆腐,早看得見了還裝盲人,動不動就偷抱人,沒品、下流!」  

  聞言,他火氣跟著一起,冷冷的跟在她身後,「最差勁的人是特別將自己打扮成一  個老女人,還要別人稱她一聲『羅媽媽  !」  

  羅怡靈停下?步,火冒三丈的道:「還不是你任由黃蓉蕓『當家  ,否則我大可大  大方方的來這裏,幹麼還每天抹得肥滋滋的在這兒當老媽子?」  

  「你本來就是這個島的主人之一,何必委屈自己扮老媽子?」他的口氣也很衝。  

  「我、我──」她指著自己的鼻子,真是氣死自己的窩囊了,她怒急攻心的開口,  「我是來看你這個瞎子的啊,以真面目來看你,不跟那個女人鬧翻天才怪!」  

  「我現在看得見了,你很失望,對不對?」  

  「神經病!」羅怡靈想也沒想的為了回去。  

  他陡地拉住她的手,「你真的是特地來看我這個瞎子的?難道沒有其它的動力催促  你來這兒?」  

  她咬緊下唇,他們畢竟相愛多年,而在這島上的時間雖不長,但也足夠將那深埋在  心中的愛火重新點燃了,可是她怎麼承認呢?黃蓉蕓還守在他身邊呢!  

  她氣憤的甩開他的手,「沒什麼動力,只是想來譏笑你、虐待你……」  

  「那麼為什麼也沒做?」秦倫粗聲的打斷她的話。  

  「我──」她楞了一下,咬著唇表示,「我只是說說而已,若是你有被虐待狂,我  還沒有虐待人的習慣呢!」  

  見羅怡靈怒氣衝衝的拾階而下,秦倫緊跟在身後,他知道自己捨不得這個女人,也  聽出她話中的百般漏洞,可是眼見直升機已經在外面等著她了,他愈急愈沒主意,不知  怎麼留下她。  

  「呼,終於看到男女主角了!」羅亞妮提著一只小行李箱走進來,後面跟著陳毅傑、蕭冠偉和威爾森。  

  「媽咪,怎麼──」她呆若木?的瞪著個個眉飛色舞的?人。  

  「好久不見了,我們好想念你呢!」威爾森真誠的道。  

  「真的,咦,怎麼你的氣色不太好?不是來這兒虐待你身後那個薄情郎嗎?怎麼好  像是你被虐待的樣子?」蕭冠偉笑笑的調侃。  

  陳毅傑拍了他肩膀一記,「重頭戲不是還沒上演嗎?你別亂說臺詞。」  

  羅亞妮讚同的點點頭,再瞄了站在女兒身後,一臉錯愕的秦倫一眼,即對著女兒比  手畫抬起來,指指眼睛,再示意她先走下樓來。  

  羅怡靈不耐的吐了一口氣,「媽咪,別驢了啦,他看得見了!」  

  「什麼?!」?人的驚呼聲陡起。  

  「那他知道你是誰了?不然我聽羅媽媽說你不是該打扮得肥嘟嘟的嗎?」簫冠偉一  臉不可思議狀。  

  「對對對,都知道了,而你們來得正好,我們剛好可以離開這個島。」羅怡靈撇撇  嘴,大步的越過他們。  

  不過,羅亞妮一把拉住她,也剛好看到穿著一身白色睡衣的黃蓉蕓走到樓梯口看著 兩人。  

  「為什麼離開?是秦倫趕你走?」她邊說邊打量秦倫的神色。  

  「是她自己要走的,這兒沒什麼值得她留戀,而且我眼睛好了,她也無法虐待我,  自然是走人了。」  

  他冷冷的回道。  

  「我可沒有這樣說!」她一臉不高興。  

  黃蓉蕓走了下來,站在秦倫身邊,「既然要走,就趕快走,秦倫不想見到你們,我  也不歡迎你們。」  

  羅怡靈白了她一眼,繼續往外走。  

  「女兒,你也爭氣點好不好?憑什麼讓那個女人在你我的島上頤指氣使的?」羅亞  妮那張充滿智能的中年臉龐盈滿著挑戰味。  

  「是啊,而且也太不夠意思了,重頭戲全演完了嘛!」陳毅傑那張漂亮的  女人臉上滿是不平,「你多少也等到我們來這兒時,再上演你身份漏氣的戲碼,不然,  至少也讓我們看到你當管家肥嘟嘟的模樣。」  

  「這一趟真是白走了,要『不虛此行  很難了!」蕭冠偉也是頻頻搖頭。  

  不過,阿豆仔威爾森就平實多了,他看著羅怡靈那張布滿怒火的麗質道:「如果在  這兒不開心,那就離開好了。」  

  秦倫冷眼睨著威爾森那高挺俊逸的身材和臉孔,他曾聽說羅怡靈除了一大群男友外  ,還有一群固定的「青衫之交」,同組了一個八卦會,彼此的感情不淺。  

  羅亞妮明白威爾森憨直的個性中,其實也有暗藏的冷峻之氣,只是大半時間,他都  是個溫和的好男人,她拍拍他的肩,「別站到我女兒那一邊去,不迎戰卻老是落跑,如  果她還要當我女兒,就要留下來。」  

  羅怡靈看看威爾森,再看看一臉堅持的母親,「媽咪,你何必呢,何為我也不想留  在這兒當夾心餅幹。」  

  一臉淡漠的秦倫走了下來,「這兒有一半的所有權是屬於你的,你可以不必當夾心餅乾。」  

  聞言,羅亞妮和八卦會的成員心有靈犀的笑了,看來伊人不想留,但主人卻想留下  她呢!  

  羅亞妮微微一笑,再次上下打量起秦倫,雖然離上回見面已有四、五年之久,不過  他俊美的外貌不變,更添加一股成熟的男人味呢!  

  她眉開眼笑的道:「真是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  

  「媽咪!」羅怡靈受不了的向上翻翻白眼。  

  秦倫則是楞了一下,皺起眉頭,「羅媽媽,你開什麼玩笑?」  

  黃蓉蕓驚惶失措的拉住他的手,「秦倫說過這輩子不會娶妻的,就算要娶,我才是  他的妻子,怎麼也輪不到羅怡靈!」  

  秦倫用力撥開她的手,「我早說過你不會在我的未來之中,請注意你的說詞。」  

  黃蓉蕓就像是當眾被人打了一記耳光似的,面色蒼白。  

  羅怡靈聽到這句話訝異極了,這些天他們之間的氣氛雖然怪異,可是她一直以為兩  人還是情人。  

  羅亞妮笑了笑,凝視著女兒和秦倫,愈看愈覺得他們兩人很登對,她再次握住女兒  的手,「上回你拱手將秦倫讓給黃蓉蕓,這次有我們這樣多人幫你助陣,你是不是該振  作點,有骨氣些,就算不和黃蓉蕓敵對好了,反正我們都來了,你就當個女主人招待、  招待我們如何?」  

  「這──」羅怡靈的心已微微有些動搖,可是一想到還要和秦倫同處在這個小島上  ,她就挺火大的。  

  「我是這個島的男主人,我很樂意接待你們。」秦倫出乎意料的伸出友誼的手,不  過,神情仍然相當怪異,令人感到霧煞煞的。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客氣的留下來了。」陳毅傑發覺這戲  還不到終曲,自然高興的接受邀約。  

  「要留你們留吧,我先走了。」羅怡靈已經不想玩了。  

  「怡靈,你在氣什麼嘛,我看秦倫相當有心,而且還很在乎你啊!」旁觀者清的羅  亞妮皺起眉頭問道。  

  「在乎?」她輕嗤一聲,「在乎個頭啦,他白目耶,媽咪,他捨為我去愛黃蓉蕓,  而這會兒又說她不在他的未來之中,那豈不智障?跟這種人在一起,我會瘋了!」  

  秦倫怒火凝熾的回道:「看來你當肥婆時,舌頭比較不毒!」  

  「是,因為我面對的是一個瞎子,還有那個該死的婦人之仁的情感在作祟,而事實  證明,你的眼睛老早就被蛤仔肉給粘住了!」她也怒目相向。  

  「我的眼睛是瞎過,但在此之前,視力是好得不得了!」他一臉鐵青。  

  「才怪!」她猛地將目光移向站在一旁不語的黃蓉蕓,「你親口承認她是你的床伴  ,而那時的你還說你愛我,甚至向媒體公布我們的喜訊不遠!」  

  「這根本是兩碼子的事。」他直勾勾的睨視著她。  

  羅怡靈氣急敗壞的嚷叫著,「是嗎?一個男人如果真愛一個女人也想娶她為妻,就  不可能再上別的女人的床。」  

  「那只是單純的生理需求!」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過了這樣多年你還是不認錯!」她氣炸心肺了。  

  「認錯?」他的臉色一沉,「怎麼說我也只和蓉蕓上過床,而你呢?『浪蕩公主    的?名總不會是空穴來風吧?」  

  「那是你先辜負我的真情,我才會廣交男人的。」她振振有詞的反駁。  

  「這是理由嗎?還是借口?」他一臉鄙夷。  

  「你──」羅怡靈氣得說不出話來。  

  「如果可以以此為借口、理由,那我會和蓉蕓上床也有同等的借口和理由,當時你  我相愛,可是我拍戲地點不定,你也不願守在我身邊,每每電話相談時,你?不時提及  兩人共赴巫雲的美妙感受──」他冷睨著她,「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你認為我會毫無  反應嗎?」  

  「說來說去,就是你控制不了那話兒!」她粗聲的指著他褲襠的位置。  

  秦倫的神情冷得駭人,「彼此彼此!」  

  「你這什麼意思?」她氣呼呼的指著他的鼻子。  

  「你就控制得了自己的欲火嗎?那哪來那個『浪蕩美名  !」他話中帶刺。  

  她氣得差點喘不過氣來,而在意識到母親和八卦會的好友們,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沙  發上聽著兩人的唇槍舌劍時,她忿然的扔下行李,轉身快步上樓。  

  黃蓉蕓咬了咬下唇,跟著步上樓去。  

  秦倫則忿恨難消的握緊拳頭,真不知道那個女人的腦子在想什麼?  

  羅亞妮笑咪咪的從沙發上站起身,「那丫頭還是在乎你的,只是好話也是一句,壞  話也是一句,而又有誰喜歡聽壞話呢?」  

  秦倫爬了爬劉海,「我不知道,我們兩人相愛時,她像只溫柔的小綿羊,但在蓉蕓  介入後,不管我如何示好,三兩句下來,她總是能引起我的怒火,自然說不出好話了。  」  

  「那你也在乎她,是不是?」  

  秦倫沒有回答,反而將目光移到那三個就像是來度假觀光的俊男。  

  三人見狀皆很有默契的笑了笑,將說話權交給羅亞妮。  

  羅亞妮怎麼會看不出來秦倫在想什麼,她試探的問:「如果我說這三個男人都是怡  靈的入幕之賓,也是她的最愛,所以我特別將他們全找了來,好伺候怡靈,你做何感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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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9-11 04:38 PM|只看該作者
  秦倫的一張俊臉在瞬間變得難看無比,他扯扯冷硬的嘴角,「那我是無話可說了!  」他倏地轉身朝外走去。  

  眾人看著他僵直著俊挺的身子直朝沙灘走去後,威爾森不解的問道:「羅媽媽,我  以為這一趟來是來撮合他和怡靈的。」  

  她露齒一笑,「是啊。」  

  「可是──」  

  「威爾森,你的腦筋轉得太慢了!」陳毅傑露出一個被當了傻子的苦笑,  「咱們現在全成了沉芝劇碼下的配角了,大家最好做好心理準備,可能三不五時就會被  秦倫那雙炯亮有神的冷眸掃射了。」  

  「為什麼?」這句話不是來自威爾森,而是來自同樣一頭霧水的簫冠偉。  

  陳毅傑朝天翻了翻白眼,看來八卦會的解散日不遠了,一個個精英份子頻  頻失守,只剩下腦筋不太輪轉的人。  

  羅亞妮滿意的看著陳毅傑,「你當男人太可惜了,臉蛋這樣美,頭腦又一  級棒──」她眼睛轉了轉,「怎麼沉  芝沒想到要算計你呢?」  

  他倒抽了一口?氣,「不用了,女人我自己會找,不需要你們多費心。」  

  她點點頭,眼神?不是那麼一回事,不過,現在得先處理好女兒的事再說,她對著  「不知不覺」的威爾森和蕭冠偉道:「沉芝說了,嫉妒之心足以燎原,在『下重藥 之  前,你們就權充怡靈的男友們,偶爾對她佔點便宜也無所謂,這樣才能讓秦倫了解何謂  情人眼裏容不下一粒沙。」  

  「什麼?!」兩個男人聽了是咋舌不已,這個羅媽媽居然要他們佔她女兒的便宜?  

  羅亞妮一副沒啥大不了的表情,「我了解我女兒,為了氣秦倫,她是會讓你們佔點  便宜,但僅是作作樣子,要真吃豆腐恐怕也沒那麼簡單。」  

  可是──羅怡靈在他們這群好朋友中屬於「恰北北」一族的,誰敢去佔她便宜啊,  三人交換著目光,彼此的意思都很清楚了。

第九章

  再來的日子,對某些人來說是快樂似神仙,但對另一群人來說?是度日如年。  

  特爾喀島的風光明媚,整座島嶼被清澈湛藍的海水包圍著,島上有魚兒優遊的蜿蜒  清溪,小小的森林茂密濃綠,清脆如鈴般的鳥叫聲處處可聞,野生的各色各式花卉觸目  皆是,每日清晨,太陽自東邊的海平面上彈跳出來,至黃昏時,再於滿天的瑰麗彩霞中  縮進西方的粼粼海波中……羅亞妮、蕭冠偉、威爾森、陳毅傑每日便徜徉在這  樣的自然饗宴中,爬山、浮?、遊泳、鐘乳石洞外戲潮、享受森林浴,快樂得不得了,  不過,不是他們忘了來此的任務,而是完全沒有插手的餘地。  

  因為秦倫和羅怡靈是相看兩相厭,火爆的對峙場面不斷,唇槍舌劍的全是往日的舊  帳,羅怡靈仍氣秦倫白目、愛情不專,而他則駁斥她的「床伴」絕對多過他,這些話說  來說去,聽的人都膩了,說的人還是猛「倒帶」,所以那群後援部隊也看開了,將帶來  的「春藥」扔一邊,玩樂擺中間,幹脆在這好山好水玩個痛快。  

  而撇開這兩組人馬之外,就剩下勢單力薄的黃蓉蕓,其實她早該走人了,但她實在  捨不得離開秦倫,而且看到他和羅怡靈每天照三餐吵之外還外加個宵夜,她就覺得自己  仍有機會贏得秦倫的心,畢竟他沒有將她做的醜事對外宣布,還任她自由的在島上生活  ,她相信他對自己仍有情份的!  

  因此,首要之急便是將羅怡靈那幫人送離這個島,那麼,她才有機會好好的勾引秦  倫,讓兩個人的感情死灰復燃,雖然她的外貌及身材不出色,不過她有絕佳的性愛技  巧可以去服侍一個男人,秦倫也讚嘆過她的技巧,所以她有絕對的把握能再次得到他的  「人」。  

  只是這樣多人處在這個小島上,她和秦倫私處的時間有限,大半的時間他和羅怡靈  總是「冤家路窄」,常常一前一後的就在島上的某一處相遇,要不,就是同時在海邊和  藍兒嬉戲,當然,兩人比的是魅力,看看它會跟誰遊戲,而就她多次遠遠的觀察下來,  兩人是不分軒輊。  

  這個島畢竟是他們兩人合力購買的,每一個景點的風光對他們而言都是熟悉的,甚  至也都有他們相愛的影子存在,因此,她擔心再這樣下去,自己恐怕永遠也換不回秦倫  的心了!  

  所以這一段時間,她總是沉思,思考該下何種重藥將羅怡靈逼離這兒,而方法只有  一個,可是極有可能賠上她未來的聲譽,但是壞了聲譽又如何,若能奪回秦倫,夫復何  求!  

  看著怒氣衝衝的羅怡靈大步的越過自己,走到調酒吧臺前,倒了一杯冰開水仰頭咕  嚕咕嚕的一口飲盡後,黃蓉蕓走近她,「羅怡靈。」  

  羅怡靈放下杯子,瞟了她一眼,「幹麼?」  

  她潤潤唇,「你又和秦倫吵架了?」  

  她抿抿漂亮的唇瓣,再指指自己的鼻子,「我這張難看的臉不是這一、兩天才這樣  的,差不多有一個月了,你沒見過嗎?何必多此一問?」  

  「你──」她壓下滿懷的怒氣,再次問道:「那你為何不離開這個島?」  

  「哈!」她輕斥一聲,「這個島有一半是我的,我為什麼要離開?我也曾向你的阿  娜答提議將這新月型的半島切成兩半,一人分一半,誰也不得越對方的雷池半步,但他  不答應啊,還說要氣得我們兩人都頭發發白後再來談,真是神經病!」她一臉不屑。  

  聞言,黃蓉蕓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蒼白,「這是他說的?」  

  「說什麼?」  

  「氣得你們兩人都頭發發白後再來談?」她忐忑不安的重復。  

  「是啊,你說你的愛人腦筋是不是秀逗了?」她杏眼圓睜,心情大大的不佳。  

  黃蓉蕓感到自己的心一下子被打到了谷底,秦倫根本有心要和羅怡靈「白頭偕老」  才會說出那樣的話,而她竟然沒有聽出話中語意。  

  她咬緊下唇,知道自己得走一步險棋了,否則她這一生恐怕都要不回秦倫。  

  「秦倫沒有告訴你,他眼睛突然復明的原因吧?」黃蓉蕓凝睇著她,突然問道。  

  說到這點,這也是羅怡靈和他爭執的原因之一,對這件事,他真的是三緘其口,她  邊想邊搖頭。  

  黃蓉蕓深吸一口氣,「你想知道原因嗎?」  

  「該不是你下的毒吧?」她順口說了出來。  

  她臉色一白,「你怎麼知道?」  

  這次換羅怡靈粉臉發白,她倒抽了一口氣,「什麼,真是你?我曾經懷疑過你,  可是看到秦倫眼睛好了,對你雖然是冷淡了些,可是也讓你在島上生活著──」  

  她點點頭,交纏著十指,「沒錯,是我,可是秦倫知道了,?沒有將我移送法辦,  你猜原因是什麼?」  

  羅怡靈語塞,也不願去想那個會讓自己痛徹心扉的理由。  

  「我讓他成了瞎子,這是一件相當殘忍的事,可他還是原諒我了,因為他明白我的  動機,體諒我是因為太愛他才會做出這樣的胡塗事,而他現在對我雖然沒有以往那樣熱  切,反而三不五時的和你爭吵,這樣的又是什麼?你知道嗎?」  

  她頓了一下,一臉甜蜜的繼續編織謊言,「他告訴我,他要吵到讓你受不了好讓你  們這一群『外人早早離開這個島,這樣我們兩人才能重溫兩人世界,因為他太愛我了,他捨不下我  ……」  

  「好了!」羅怡靈怒不可遏的打斷她的話,「我明白了,反正是我們的存在阻礙了  你們的甜蜜相愛,我會盡早離開,不會留在這兒顧人怨,至於這個島的一半所有權,叫  秦倫花兩倍的錢買回去,以後我們兩人就完全沒有關係了!」  

  語畢,她怒火凝熾的轉身奔向二樓,留下一臉好笑的黃蓉蕓。  

  羅怡靈打包好行李後,即到島上的各個景點將自個兒的親朋好友找回來,要他們將  行李打包一下,準備搭下午的直升機走人。  

  由於島?不大,因此她碰到了秦倫,但她只給了他一張「大便臉」,便將他視為隱  形人,拖著好友們回屋子裏。  

  秦倫這陣子可說是鬱悶極了,因為他和怡靈兩人雖然彼此炮火不斷,但他和她的親  朋好友相處得可是愉快極了,尤其是要他稱呼她一聲丈母娘的羅媽媽,還拍胸脯向他打  包票怡靈絕對還是鐘情於他的,至於那些外傳二、三流的男朋友,雖然一大卡車,可是  只是純吃茶、純喝咖啡的朋友,別說做愛,要一親芳澤都不容易!  

  而她的一群八卦朋友也聲稱他們之間只是純友誼,而且和她相交多年,說她除了換  男友的速度超快外,若說她有付出真感情的可能也只有他秦倫一人而已。  

  得到這些情報,秦倫的心的確是雀躍不己,多次想直接說出他愛她,但她總是有辦  法將他的情緒轉到極壞,令他不得不跟她大吵一番,只是有時候他仍會以話暗示他想和  她共度未來的希望,但盛怒中的她怎聽得懂,反而用一句又一句的「神經病」回給他!  

  思緒間,他越過那一群以眼神為他加油打氣的盟友,他們也向他坦承過他們其實是  來為怡靈「站臺」  

  的,沒想到來到這兒後,發現該站臺的人是他而非她!  

  他朝他們投以感激的一瞥,再瞄了近日老是悶悶不樂的黃蓉蕓,不過,她今日的神  色似乎挺愉快的,然而,他沒有時間多想,即步上二樓。  

  見羅怡靈的房門沒關,他直接走了進去。  

  她雙手叉腰的白他一記,以眼神瞟了眼放在地上的兩只行李箱後,再睨視著他。  

  秦倫走近她,在床鋪上坐了下來,「聽說有人包袱款款要離開了,原來那個人就是  你。」  

  她抿抿嘴,「是啊,既然礙到別人的眼,不走幹麼?難道還真的在這裏訓練吵架的  技巧?」  

  他的唇抿成了一直線,「我不想和你吵。」  

  「是嗎?」她扯扯嘴角,轉個身走到梳粧臺邊的椅子坐下,「不是有人想吵到我受  不了後,乖乖的離開這個島,那他才能和另一個女人隨便光著身子在這個島上的任何地  點翻雲覆雨、共赴巫雲?」  

  「你又在胡說什麼了?」他的濃眉一皺。  

  「何必不承認呢?你承認了,我也好走人,這半個島的所有權我們也順便談談價格  ,以後就能一拍兩散。」她話說得是很幹脆,但一雙美眸可是漲滿了沸騰的怒火。  

  難道是黃蓉蕓和她說了什麼嗎?「你聽到了什麼是不是?」秦倫搖搖頭,「你忘了謠  言止於智者?」  

  聞言,她火冒三丈的從椅子上彈跳起來,「你的意思是我是個白癡?」  

  「我沒那個意思。」秦倫隱隱覺得怒火又要上來了。  

  「不是?那什麼是謠言止於智者?」  

  「我只是不希望你胡亂聽了什麼就信以為真。」  

  「我胡亂聽?」羅怡靈冷笑一聲,「我覺得很奇怪,你要我走就直說好了,何必還  要天天浪費時間和我唇槍舌劍?我又不是不識相的人!」  

  「我本來就沒有打算要你走,」他深吸了一口氣,嘆息道,「有些話我一直放在心  底,但有一些話我也暗示得很清楚,只是沒想到你竟聽不出弦外之音。」  

  「你說的意思『又  再次的指我是白癡,是嗎?」她杏眼圓睜的怒道。  

  「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解讀我的話?」  

  「那是因為你的意思就是如此,再白癡的人也聽得出來,更何況是這個被人說了兩  次白癡的我!」她是氣炸心肺了,忿忿不平的拐到窗臺去呼吸一些新鮮的空氣,免得氣  暈過去。  

  秦倫咬咬牙,「看來我還是將重點說清楚,免得你又胡亂猜測。」  

  「那是最好,因為我這個人最討厭拐彎抹角的,要說、要為這是最後一次機會,我  剛剛已經闖入你的臥房,聯絡直升機下午過來了,只要一離開後,我希望我們不會再見  面了!」  

  「是嗎?你真的希望我們不會再見面了?」他的神色瞬變,由冷漠轉為哀傷。  

  「當──當然!」才怪,天知道她有多麼捨不得,要不,她早就走人,怎麼會拖到  現在還不走呢!  

  他喟嘆一聲,凝睇著她嬌?的美眸,「那如果我說我希望我們能天天見面呢?希望  我們一起為未來奮鬥,希望你成為我的新娘?」  

  羅怡靈楞了楞,隨即生氣的嚷著,「你又當我是白癡嗎?」  

  見狀,他實在有力不從心的感覺,他都說得那麼清楚了,她竟還不懂。  

  「我就懷疑嘛,你的眼睛失而復明,但腦筋肯定尚未恢復,你的阿娜答不是還在這  兒嗎?居然和我求婚?」她嗤之以鼻,「還是你對她有些膩了?」  

  她楞了一下,「不,不可能,」她頻頻搖頭,「你現在都巴不得我走,好和她相依  相偎,怎麼可能對她膩了?」  

  「我和她是不可能的,我對她早沒有感情了。」  

  「是嗎?既然沒感情了,那她毒瞎了你的眼睛,你為什麼沒有將她移送法辦?」  

  聞言,他攏起了兩道濃眉,「你知道了?蓉蕓告訴你的?」  

  「不然還有誰呢?你為了她向我隱瞞了這件事,難道不是還愛著她,怕我得知詳情  後,向警方報案,依傷害罪起訴她嗎?」羅怡靈一臉冰霜。  

  「我隱瞞真情,是因為同情她的動機,也明白她對我的深情──」  

  「哼,你承認了吧!」  

  「不!是她愛我,我?不愛她,我愛的人始終如一,那就是你。」他俊美的臉上滿  是真誠。  

  她不信的睨視著他,「就算你愛我好了,但當年和近年來和你上床的都是她,你怎  麼沒有試著挽回我們的感情,而是和她如膠似漆的出雙入對?」  

  秦倫喟嘆一聲,「我是演藝人員,她是我的助理兼經紀人,我們出雙入對是理所當  然的。」  

  「理所當然?又是理所當然,所以你上她的床也是理所當然的!」她愈說愈氣。  

  而他愈聽心情愈糟糕,「你就不能靜下心來好好和我談一談,總要這樣──」  

  「有理說不清?」她兀自接下他的話,一張美美的臉蛋是臭得不能再臭了,「這一  個月來我已經聽得夠多了,連你的詞都背起來了,你不能換點新鮮的說嗎?」  

  秦倫眸中冷光一閃,「你真是不可理喻!」  

  「哼,這句話也不新鮮了!」羅怡靈氣呼呼的越過他要離開房間,?被他一個箭步  衝上來抓住她的手,「你要幹麼?」  

  「你要離開了,所以有句話我一定要再說一次。」他真不知道該拿這個女人如何是  好?  

  「什麼話?」  

  「我愛你!」他一手拉住滿臉嘲諷的她,阻止她繼續往外走,「或許我和蓉蕓當時  的所為傷害了你,可是那一點都無關情愛,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而你也是在乎我的,  否則不會甘願為我洗手作羹湯,千裏迢迢的來這裏看我。」  

  她臉色一紅,「我來這兒是因為我懷念這座島──」  

  「既然如此,又何必大費周章的化粧成肥老太婆?」  

  她囁嚅的道:「那是好玩。」  

  「你明明是愛我的,為什麼不承認呢?」他實在氣極了她的倔?。  

  「如果你真是愛我的,那麼什麼又將黃蓉蕓留在身邊?」羅怡靈再次岔開話題。  

  「她會離開的,只是時間未到。」他以最後的一絲耐心說。  

  「什麼時間?說起來她是個犯人耶,怎麼說你也不該包庇她。」  

  「我和她總是青梅竹馬,我的成功,她奉獻了不少……」  

  「包括身體,」她怒不可遏的截斷他的話。  

  秦倫的神情冰冷,「得饒人處且饒人,這是我在處理她毒害我眼睛時所想到的,何況如果不是她及時停手,今天我也見不了光明,更甭提我還能看見你現在的鄙夷眼神。  」  

  「你──」她氣得語塞。  

  「我是一個孤兒,對任何一個曾扶持我成功的人,我都抱著感激的心,如果你認為  這樣是錯誤的,還是你硬是要將蓉蕓移送法辦,那你就走吧,至於這個島,你曾建議要  我付錢買回你那一半的所有權,這也不必了,我免費將我的那一半送給你,這個島以後  就全是你的了,該辦的文件程序,我會請律師和你接洽。」語畢,不待她回答,他怒氣  衝衝的拉開門板,門外跌進一大群人。  

  羅亞妮、陳毅傑、蕭冠偉、威爾森跌坐成一團,每個人的神情都是尷尬的  ,這偷聽畢竟不是什麼光明事兒嘛!  

  秦倫握緊拳頭,俊臉上的堅定與冷冽可是挺嚇人的,「看來蓉蕓毒傷我眼睛的事,  你們都聽到了,既然你們下午便會離開這座島,所以我也說清楚,這件事情請你們別傳  出去,尤其是媒體,我的眼睛好了,這才是重點。  

  「我也不希望記者或狗仔隊為了挖新聞而緊追著蓉蕓不放,她現在正在規畫她日後  的生活,我希望她能得到絕對的安靜思考,另外,若你們不小心洩露出去,我也不會承  認這事的。  

  「還有一件事,那種毒液的植物已經被我消滅了,而我也不會向警方作證是蓉蕓下  的毒,所以人證、物證全沒了,如果我是你們,我絕不會去揭穿這件事的。」  

  「你說了這樣多就是要我們別告她對不對?」羅怡靈覺得心酸酸的。  

  「我想每個人聽得夠清楚了。」他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便越過眾人離開。  

  羅怡靈委屈的紅了眼,「他還是愛她的!」  

  「沒有的事,傻丫頭!」羅亞妮心疼的拍拍她的肩。  

  「是啊,白癡也看得出來他愛的是你。」蕭冠偉實在搞不懂一向聰明的羅怡靈一碰  到愛情竟然也變白目了。  

  她送給他一個大白眼,「我警告你別再說『白癡  這兩個字,不然有人會死得很慘  !」  

  「他應該是個不錯的男人,我勸你再考慮一下去留問題。」陳毅傑撫著下  巴。  

  「是啊,套句你們中國成語裏的話是不是叫『知恩圖報  ?還有『寬大為懷  黃  蓉蕓在這件事上雖然過分了些,但是不可否認的,她是太愛他才會一時胡塗……」  

  「一時胡塗?」羅怡靈兇不拉嘰的打斷威爾森的話,「她毒瞎了他,他為對她禮遇  有加,那如果我對他的愛多過黃蓉蕓,我是不是幹脆就毒死他算了,這樣他永遠也沒有  機會成為別的女人的男人?」  

  簫冠偉一臉懼意,「難怪人家常常說女人有了愛,理智就放一邊,情緒就隨便飛,  可怖哦。」  

  羅怡靈再白了他一眼,撇撇嘴凝視著母親,「再過兩個鐘頭,吃完午餐後,直升機  就到了,我去跟藍兒道個別,這幾個男人就交由媽咪負責了。」  

  語畢,她轉身朝沙灘的方向而去。  

  「羅媽媽,我們真的就這樣走了?」蕭冠偉還真有點捨不得這裏的美景風光。  

  「玩得也差不多了,這次度假的時間已近一星期了,而且子微、子柔兄妹倆也等著  我們說這段時間的八卦給他們分享,是該離開了。」陳毅傑點頭讚同。  

  「那威爾森你呢?」羅亞妮將目光轉向他。  

  「我是覺得如果就這樣離開這個島,那怡靈和秦倫可能就和以前一樣,就算都處在  臺灣,兩人也會刻意的避開彼此,這陣子好不容易激起的火花可能就會熄滅了!」威爾  森真誠的道。  

  羅亞妮笑了笑,「我讚成威爾森的看法,所以在咱們即將離開這個島嶼時,是不是  不要浪費了那兩顆快樂丸?」  

  「哈哈哈……」除了威爾森外,陳毅傑和蕭冠偉隨即哄堂大笑起來,因為  他的本意並非如此,不過竟然大家都贊同了,他也沒有舉反對票的理由。  

  這頓離別的午餐吃起來格外的別扭,羅怡靈等人的行李就堆在門口,而在餐廳的橢  圓長桌上,盛放著七道熱騰騰的佳肴,羅亞妮等人很有計劃的將黃蓉蕓困坐在他們之間  ,僅留兩個相鄰的空位給羅怡靈和秦  

  倫,桌上早已倒好的七杯紅酒也各有文章,黃蓉蕓放的是安眠藥,羅怡靈和秦倫則  是快樂丸,至於其它人當然只是單純的醇酒。  

  秦倫沉默的吃著飯,但內心卻惴惴不安,他覺得氣氛怪得離譜,雖然怡靈和自己的  神色相近,全是一張臭臉,而蓉蕓那張微笑隱藏不住歡愉的臉孔也清楚的顯示她有多開  心這群人的離開,但羅媽媽那幫人就怪多了,邊吃邊笑,有時還交換著詭譎難辨的目光  。  

  「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見面了,就讓咱們舉杯道再見吧,要幹哦!」羅亞妮舉高  杯子,愉悅的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的每個晚輩。  

  威爾森等三個大男人高舉起杯子附和。  

  黃蓉蕓欣喜即將和他們分別,自然也拿高杯子。  

  秦倫瞄了神情凝重的羅怡靈一眼,見她也冷漠的高舉杯子後,他在心中嘆息一聲,  也舉高杯子,在眾人的幹杯聲中,仰頭飲盡。  

  羅亞妮眼睛轉了一圈,看見每個人的杯子都空了後,笑得闔不攏嘴,她站起身,「  秦倫、怡靈,這可能是你們最後一次相聚,我這個長輩有些話不吐不快,你們就跟我上  樓,讓我這老的說一說,好嗎?」  

  「媽咪,」羅怡靈根本不想和他再相處一室。  

  「根本沒有什麼好談的了,羅媽媽。」秦倫應了一聲,一臉不願。  

  「就聽羅媽媽說一說吧,反正再一個鐘頭我們就走人了,羅媽媽能叨念多久?」語  畢,陳毅傑推了秦倫一把。  

  秦倫瞥了羅怡靈一眼,微嘆一聲,點點頭,走上樓去。  

  而對著仍杵著不動的羅怡靈,羅亞妮幹脆?拉著她的手臂往樓上走。  

  「我也上去。」看著秦倫上樓的背影,黃蓉蕓擔憂的想跟上去,但不知怎的,竟有  一股睡意襲來。  

  蕭冠偉笑了笑,「午睡時間到了,你就去睡個覺,等你醒來時,我們也走了,所以  就先說拜拜了!」  

  「可是──」她的眼皮愈來愈沉重,只是她不懂,自己怎麼會這樣想睡呢?  

  「你還是趕緊回房吧,不然,就在客廳的沙發上睡好了。」威爾森扶了她一把。  

  黃蓉蕓瞥他一眼,即沉沉的睡去。  

  威爾森將她扶到沙發椅上放下,凝視著笑咪咪的好友們一眼,「你們安眠藥是不是  下得太重了?不然,怎為她一下子就睡著了?」  

  「放心,絕對在安全範圍內。」陳毅傑笑了笑,再瞄了樓上一眼,「不過  ,樓上那兩個就不怎麼『安全  了,」  

  「怎麼說?」威爾森和簫冠偉全攏起眉頭。  

  「羅媽媽要我們帶兩顆快樂丸,我想太少了,所以又多帶了兩顆──」  

  「你不會將四顆藥全放進他們的酒裏吧?」威爾森和蕭冠偉兩人異口同聲的驚乎。  

  陳毅傑聳聳肩,「他們五年多沒在一起,以往的激情也許早就忘了,加點藥效也能加點記憶,就算他們今天分開了,光這場天雷勾動地火的火熱激情就為他們戀  戀不已,這樣他們才有機會再爆發第二場激情啊。」  

  聞言,威爾森和蕭冠偉忍不住以一種防備的目光睨視著他,看來他們需要擔心的「  媒人婆」除了沉芝、羅媽媽以外,還有陳毅傑這個「媒人公」!而可怖的是,  他們達成目的的手段真的有點給他「下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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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分別喝了一杯放了兩顆快樂丸的秦倫和羅怡靈在走到二樓長廊,接近主臥室門口時  ,藥效便開始發作,兩人臉紅心跳,全身火熱,喉嚨幹澀,心跳如擂鼓……見狀,羅亞  妮不解的注視著他們倆益發漲紅的臉孔,怎麼那麼快就有反應了?  

  管他的,反正目的就是要他們兩人「相好」嘛!  

  她打開主臥室的門,一邊說道:「就在這兒談吧,我那間客房比較小,你們就在床  上坐下,我站著跟你們說。」  

  秦倫覺得全身欲火奔騰,但他仍努力的要維持理智,或許是她要離開了吧,所以自  己才會這樣想要她!  

  而且坐在這張兩人曾經熱情相擁、做愛到天明的床鋪上,那股欲火更是如排山倒海  般的傾瀉全身,他幾乎快把持不住的想將她緊緊的擁在懷中,再次重溫那震撼心靈的狂  飆熱欲。  

  坐在這張柔軟的床上,身邊是充滿男性魅力的秦倫,羅怡靈的腦子裏全充斥著兩人  赤裸狂愛的激情畫面,她口幹舌燥,不得不潤潤幹澀的唇瓣,但全身為喊著要重嘗愛欲  之火的細胞?令她手足無措,她要離開這個島了,而他拱手將這個島給了她,那意謂著  他也不可能再回到這個島上來,而今而後,這張他們一起挑選的溫暖床鋪將只有一人獨  享了。  

  「我想說的是,你們兩個是我眼中的金童玉女,看到你們沒有結果,我很難過,尤  其秦倫若能當我的女婿我是更開心,我記得怡靈曾向我說這個主臥室充滿你們倆的愛的  記憶,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在這裏再多談談。」  

  羅亞妮發表完這「一大篇」的演說後,已查覺到兩人因抑制欲火而顯得呼吸急遽的  漲紅臉孔,他們的額上頻頻冒汗了,她滿意一笑,「我先下去了,我再提醒一次,你們  再過不久就要分別了,要吵還是要愛?都得把握時間哦。」  

  她走了,室內的兩人看著被關上的房門,覺得室內的溫度一下子又升高許多,兩人  滿身是汗。  

  「我開一下冷氣。」刻意將羅亞妮的那一席話拋諸腦後,秦倫站起身,以遙控器開  了冷氣,沒多久,室內是涼爽多了,但他們的高體溫似乎不降反升,而且室內的氣氛凝  滯,令他們有快喘不過氣來的燥熱感。  

  半晌沉默的兩人同時走到雜志架上,伸出手拿起一本雜志,一不小心碰觸到對方的  手,他們像是被雷擊般的起了一陣戰栗,紛紛的後退一步,但兩人的眼神卻呈現膠著狀  態,沉淪在對方的明亮黑眸及璀璨的秋瞳中無力掙脫。  

  驀地,兩人同時向前一步,緊緊的相擁,急切的唇舌努力的糾纏吸吮,秦倫揉搓著  她太陽穴旁的黑發,將它們撥至後面,火熱的舌離開了她的唇,一一親吻她瑰麗的臉龐  。  

  而羅怡靈則急迫的拉扯著他的襯衫,倏地,幾顆鈕扣被硬生生的扯了下來,她雙手  覆上他壯碩赤裸的胸膛,發出一聲愉悅的呻吟……兩人體內的春藥持續升溫,秦倫此時  像極了愛欲的野獸,他大手用力一撕,便將她身上那件桃紅色的無袖洋裝撕毀,再一把  扯掉那礙眼的蕾絲胸罩……狂烈的欲火令她笨拙的拉扯著他長褲上的皮帶,在一陣奮戰  後,她抽出了皮帶,將他的褲子連同內褲一起脫下,纖長的細手握住昂首的悸動。  

  秦倫倒抽了口氣,抱著她跌入床上,兩人的唇舌再次糾纏,他將她扯到身下,一把  扯掉她的絲質內褲,再單手托住她的臀部,快速的挺身進入她的柔軟……過重的春藥讓  兩人似乎永遠要不夠對方,在共赴激情頂端之後,他們的欲火更盛,一次又一次的在情  欲下沉淪,秦倫成了縱欲者,而羅怡靈則成了淫婦,兩人之間早沒了理智,只是狂野的  探索彼此肉體的奧妙,他一寸寸的品嘗她粉嫩的肌膚、愛撫、揉捏,令她僅能無助的發  出吟哦的狂浪聲,雙手緊抓著他壯碩的背部肌肉──「秦倫,哦,秦倫──」她的呼吸  深沉無比,難忍那一波波的快感,她將手指伸進他的頭發,一點也不溫柔的揪住他的黑  發用力的將他拉了上來,她抬起膝蓋緊圈住他的臀部,轉了一圈,改由她在上方引導彼  此的欲火,上下展開狂喜的律動。  

  秦倫的雙手不停的搓揉那對晃動搖擺的圓潤,沉浸在一片滾燙的欲海之中,羅怡靈  加快擺動的速度,他得咬緊牙關才能忍住即將出閘的熱欲……兩人的身體都冒著鹹溼熾  熱的汗水,連連的呻吟聲頻奏縱欲的沉淪曲,在一道令彼此目盲的白色閃光之後,兩人  的身體猛烈的痙攣,一起發出滿足的狂叫聲,而後,他們虛弱的對視一眼,隨即疲憊的  相擁入眠……「沒聲音了耶!」在樓下側耳傾聽的眾人賊兮兮的發出了解的笑容。  

  「聽剛剛的聲音,他們大戰了可不止三回合哦!」蕭冠偉笑笑的道。  

  羅亞妮露齒一笑,隨即又不解的擰起眉頭,「那兩顆快藥丸的藥性也太為了吧,這  樣兩人會虛脫的。」  

  「不是兩顆,是四顆,」蕭冠偉和威爾森齊將目光移向一臉得意的陳毅傑  。  

  「夭壽哦,那不會要了他們兩人的命吧,」她擔心的問道。  

  「放心吧,他們只會快樂似神仙,不會快樂變神仙的。」陳毅傑一副老神  在在的模樣。  

  此時,直升機的螺旋槳聲漸漸的由遠而近,羅亞妮不由得想著,這兩人大戰了幾回  後,不知會不會捨不得離開彼此了?  

  她瞥了一眼仍沉沉睡著的黃蓉蕓,這螺旋槳的聲音這樣大聲,這女人?連翻個身都  沒有──她瞟了陳□  

  NB224□傑一眼,算了,為了自己的心臟好,還是別去問他放了幾顆安眠藥吧!  

  這樓下的黃蓉蕓雖睡得甜甜的,但樓上兩個疲憊的男女在盡情的揮發掉春藥的效用  後,倒是被直升機的聲音給吵了起來,他們全身赤裸裸,還抱在一起,兩張臉近在咫尺  ,連卷翹的睫毛都瞧得一清二楚!  

  兩人楞了楞,隨即尷尬的背對背起身,忙著找衣服穿,可是散落在地上的不是撕裂  的洋裝、胸罩、內褲,就是鈕扣四散的襯衫……羅怡靈從來沒有這樣窘過,她真想找個  地洞鑽進去!  

  秦倫深吸一口氣,走到衣櫃前,扔了一件白色條紋襯衫給她,「穿上吧!」  

  她咬咬下唇,還是依言的穿上,低頭看著及膝的襯衫,當年他們兩人相愛時,她也  曾這樣穿過──秦倫站在穿衣鏡前,一會兒便穿戴完畢,他爬爬亂了的黑發,再瞥了一  眼正忙著以手當梳順著發絲的羅怡靈。  

  他攏起眉毛,瞅視著她,「你忘了我的梳子就擺在床頭櫃旁?」  

  她抿抿嘴,悶悶的道:「記得,可是我不想用,因為黃蓉蕓肯定也使用過它。」語  畢,她轉身就要開門。  

  他一個箭步上前攔住她,「我不想讓你走。」  

  羅怡靈深吸一口氣,「直升機來了,我要離開了。從此你走你的路,我們再也不相干。」  

  「在我們剛剛那樣纏綿悱惻的激情過後,你還是要走?」他的眼神快速的閃過一道  傷心的眸光。  

  「我──」她咽了一下口水,她也捨不得,可是又能怎樣呢?黃蓉蕓還在這兒啊!  「我不想和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  

  「沒有別的女人了,我愛的只有你一個。」  

  「是嗎?那黃蓉蕓呢?」  

  「你何必要提到她?」  

  羅怡靈氣衝衝的怒視著他,「為什麼不提?你要我留下,那她呢?我們一起服侍你  ?秦倫先生,你的胃口不會太大了?」  

  「根本沒有的事,我說過,她不在我的未來之中……」  

  「那麼什麼還將她留在身邊?」她不悅的打斷他的話。  

  「我給她時間思考她的未來,對我,她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她一臉不悅,「是啊,還得滿足你的生理需求!」  

  「你就一定要將她放入我們的話題之中嗎?那你呢?你又多清高?看看你剛剛的迫  不及待,就知道你的『浪蕩公主  絕非浪得虛名!」對她的無理,秦倫氣得口不擇言。  

  「而你呢?你也是好不到哪裏去,居然能連續打好幾炮,可見平常訓練有素!」她  一張粉臉氣得煞白,氣憤的拿起枕頭用力的扔向他。  

  他一手接住枕頭,臉色鐵青的道:「沒想到你說話這樣粗俗。」  

  「那要看是和什麼人說話!」她怒氣衝衝的睨他一眼,用力的拉開門走出去。  

  秦倫扔下枕頭,忿怒的追上去,怒聲咆哮,「失去你後,我的生命中真正上了床的  也只有蓉蕓,你呢?你的技巧及耐力也是可圈可點,一天一個男人肯定也滿足不了你!  」  

  「是是,我一天需要五、六個男人,你高興了吧!」羅怡靈邊說邊步下樓,一點也  不在意樓下瞠目結舌的?人。  

  「很好,我算是認清你了!」秦倫鐵青著臉跟著走下來,不解的瞥了眼睡得香甜的  黃蓉蕓,再看看羅亞妮等四人,他們的嘴巴大得幾乎可以塞下整顆雞蛋了,「這個島以  後是屬於羅怡靈這個『淫婦 的,以後你們可以隨時回來,而我和蓉蕓一收拾好行李就  會離開這兒,絕對不會再出現在這裏!」  

  羅怡靈惡狠狠的瞪著他,「這位『姦夫  ,我不需要你奉送的半個島所有權,反正  一人一半,誰高興來就來,誰高興走就走,我也不要你施恩或欠你人情。再見。」她怒  不可遏的反身就走。  

  羅亞妮一把拉住她,「你就穿這樣上機?」  

  「這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我一天需要五、六個男人,剛剛秦倫才算一個,再補個威  爾森、陳毅傑、蕭冠偉是四個,再加上李駕駛正好滿五個,再穿整齊點?何必  多此一舉?」她氣呼呼的瞪他一眼。  

  「羅怡靈,你──」秦倫氣得說不出話來。  

  「喂,拜托,你們這一對要當『姦夫淫婦  就算了,我們可沒有意願啊!」陳毅傑雙手插在口袋,淡淡的道。  

  而蕭冠偉和威爾森則忙點頭附和,只是他們實在不懂,這做完愛後不該是甜甜蜜蜜  的,怎為他們卻是一路怒吼下來?  

  「在這種高分貝的噪音下,那只沉睡的瘦皮猴還能無動於衷?」羅怡靈冷冷的瞅了  黃蓉蕓一眼,「哼,你的眼光『的確不同凡響  。」語畢,她拖起自己的行李朝直升機  走去。  

  其它人見狀,也只好提起行李箱走人。  

  羅亞妮瞥了一臉冷冰冰的秦倫,再瞧了瞧仍沉沉睡著的黃蓉蕓,「我知道你是個善良、寬容的男人,但女人的眼裏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如果這幾年下來,你對這點還沒  想清楚,那要贏回怡靈的心可是難上加難了。」  

  鼓舞的拍拍他的肩後,她提起行李離開,留下沉思的秦倫。  

  羅怡靈回到臺灣一個多月後,才聽說秦倫也回到臺灣的消息,而從報章消息得知,  他已宣退出演藝圈,一些尚未履行的合約則退還簽約金外再加付一筆補償金,至於他眼  睛的問題,由於媒體一直無法證實他曾眼盲一事,因此這點就沒有被提出來討論,倒是  他曾公開的新歡黃蓉蕓,他坦言兩人的感情早成了過去,目前她一人前往美國紐約重拾  書本進修幕後編導的課程,他誠心祝福她。  

  至於自己的未來規劃,他已有腹案,將投資現代科技網絡,當然,由於他是生手,  因此,他已尋得合作夥伴,兩人於日前也簽了合約,未來將一同經營在商場上已有聲譽  的一家公司,不過,他為未公布該家公司名字,只說時間未到,在此之前,他得先處理  一下私人的感情問題。  

  一談到此話題,記者的問題像連珠炮般問個不停,不過,秦倫一概以微笑相對,沒有回答。  

  他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麼藥?私人的感情問題指的又是什麼?  

  羅怡靈坐在自家庭院的木椅上,小小的圓桌擺著一杯冰咖啡,陽光仍然耀眼,不過  ,她一向是個白晰美人,何況還有徐徐的微風,這個午後算是美麗的了。  

  羅亞妮走了過來,一張充滿智能的臉眉飛色舞,她拍拍女兒的肩膀,「去見個客人  吧!」  

  她回過頭來,不解的站起身,「客人?」  

  「嗯,媽咪不是說想將業務處理處理,當然是在保留你一半股份的前提下,才會將  公司股本轉交給他人。」  

  「你找到人了?」  

  「是啊,走吧。我想你們會是一對最好的夥伴!」  

  羅怡靈和母親相偕而走,但不知為何,她心裏有不怎麼好的預感。  

  女人的第六感果真是不同凡響,當她一走近客廳,看到一身淡藍絲衫加白色長褲,  帥得不能再帥的秦倫時,她知道再來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了。  

  秦倫一張俊顏充滿笑意,他站起身,紳士的伸出手,「以後請多多指教!」  

  她沒有伸出手,反而不悅的看著母親,「媽咪,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他是最合適的人選,我看他也最順眼,何?,他又是讓我女兒這一個多月來鬱鬱  寡歡的男人──」  

  「媽咪!」她趕緊打斷母親的話,還不是那幾場激情惹的禍,讓她老想著他,她不  悅的再睨了一臉笑意的秦倫口是心非的道:「你別臭美,我的喜怒哀樂絕對和你無關。  」  

  「是嗎?」他莞爾一笑,「怎麼我的喜怒哀樂全跟著你的思緒起舞?」  

  「你──」她楞楞的凝視著他,他眸中的深情是她熟悉的,難道他這次回來是專程  ?贏回她的愛而來的?  

  再來的日子,秦倫對羅怡靈採取緊迫盯人的策略,她到哪兒,他便到哪裏,她去拜  訪饒子微和賀曉桐、饒子柔和鄭意偉這兩對夫婦,他也跟去,還不時的逗弄他們的寶寶  ,一副他日後鐵定也是個好爸爸的模樣。  

  若是到八卦會,他和陳毅傑、蕭冠偉和威爾森更是稱兄道弟,一副老好朋  友的樣子,她這惟一的女性反而顯得礙眼極了。  

  不過,若是到公司開會,他又一副以她為尊的模樣,事事都以她的決定為主,對公  司的營運倒是沒有別的聲音出現。  

  對這一雙男女,周遭友人可以說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真是急驚風遇見慢郎  中,兩人明明都在乎對方,尤其秦倫更是當眾坦承了好幾次他今生的新娘只有羅怡靈,  但她為不買他的帳,總是給他一個冷冷的眼神當做回答。  

  大夥想來想去,決定還是由羅亞妮領軍去拜會女魔頭沉芝,看她如何擺平羅怡靈這  個冥頑不靈的女人,讓兩個相愛的人能來HappyEnding。  

  而沉芝也不讓眾人失望,語不驚人死不休,提出的建議讓每個人都捏了一把冷汗,  因為有人將會受傷流血,但見她信心滿滿,還揚言不會死人,眾人也只好舉手讚成了。  

  兩日後,沉芝辦了一個小型的露天餐會,這地點顯得很詭譎,因為在這片接近陽明  山半腰的一片綠草如茵的草地中間隔著一道長長的?欄,而?欄的另一邊則是訓練警用  狼犬的所在地。因此,受邀前來的秦倫、羅亞妮、羅怡靈、蕭冠偉、威爾森和陳毅傑雖然口啖美食、手持紅酒,但對另一邊吆喝的訓練聲卻顯得忐忑不安。  

  「沉芝,你選這什麼地方?」羅怡靈煩躁的瞅了一眼似乎還挺享受的沉芝。  

  「很美、很靜的地方啊,這裏不是遊客會來的地點,我是有一次拍片來這兒才知道  這個地方的。」她朝好友點點頭。  

  「可是那些狼犬看起來很兇猛,?欄又那麼低,萬一跑過來攻擊我們怎麼辦?」蕭  冠偉挺擔心的。  

  沉芝瞟了他一眼,「你們今天只是陪客、配角,吃喝的東西拿一拿後,就可以走得  稍遠一些,讓怡靈和秦倫可以好好的聊聊。」  

  「不用了,我根本不想和他聊。」羅怡靈拿起一杯紅酒就轉身離開。  

  秦倫不客氣的拉住她,「你鑽牛角尖鑽得還不夠久嗎?你真的要我掏心剖肺後,才  肯相信我是真心的愛你,此生非你不娶?」  

  「沒錯!」她幹脆的回答,反身朝另一邊走去。  

  秦倫深吸了一口氣,他真的不明白女人拗起來怎麼這樣難應付?!  

  他再次走了過去,站在她的身前,「你對我連一點愛意都沒有?」  

  「沒有,幾百年前就沒有了!」  

  「那一次的纏綿呢?對你一點意義都沒有?你身體的反應?不是那樣告訴我的。」  

  「是啊,我是蕩婦、淫婦啊,你忘了你是這樣稱呼我的?既然是蕩婦,我的身體當  然會有激情的反應,這有什麼難理解的?」她一臉怨慰。  

  陳毅傑等人聞言,全聰明的遠離他們幾步遠,春藥事件可是他們這群人的  秘密,沒有人會白癡的向他們招供,又不是討皮痛!  

  聞言,秦倫楞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原來這樣長時間來,你就是在氣這個?」  他露齒一笑,「你也稱我為姦夫啊,這姦夫淫婦不是剛好一對?」  

  「哈!哈!哈!」羅怡靈幹笑三聲後面色一冷,「真是好笑的笑話!」  

  「就算是無心之過好嗎?我在特爾喀島多待了一個月就是在思索你我之間的事,我  相信你仍是愛我的,而我也承認自己上了蓉蕓的床是不對的,為了不讓她再成為我們之  間的爭執點,我和她已將關係做個了結,從此各走各的路,我也離開了演藝圈,而今而  後,和我交集的女人將只有你一人。」  

  這一席話確實打動了羅怡靈的心,凝睇著他真誠深情的黑眸,她知道他是真心的,  可是男人有時是很貝戈戈的,真跟他在一起後,往往又會不懂得珍惜!  

  就在兩人凝視相對之際,沉芝高舉起杯子朝柵欄另一邊的訓練師做出「暗號」後,  訓練師一揚起鞭子,畫個弧線指向沉芝那群人,下一秒,蹲在訓練師身旁的七、八條狗  齊奔而去,大步的飛越柵欄,群往秦倫和羅怡靈的方向奔去。  

  沉芝面無表情的退到大樹旁,準備看戲。  

  而羅亞妮則憂心忡忡的看著緊圍著女兒和秦倫身邊打轉的七、八只狼犬,雖然她知  道計劃,可是總是會擔心萬一狼犬的表現走樣呢?  

  見羅怡靈的臉上血色全無,秦倫伸展雙手將她掩護在身後,大叫著,「走開!」  

  一旁的威爾森等三人雖然知道那些狼犬是聽命行事,不會有意外發生,但還是不忍  心的想過去幫忙,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身後的沉芝又高舉起手做了另一個指示,只見  那名訓練師笑了笑,再放了另一個籠子中的三只狼犬衝出去,困住三人。  

  沉芝看著三個大男人忙著閃躲狼犬,忍俊不住的揚起嘴角笑著。  

  一旁羅亞妮的心臟雖然使用多年了,但她仍目不轉睛的看著草地上的一團亂,一顆  心是揪得緊緊的,哪笑得出來呢!  

  羅怡靈不明白那幾只狼犬為何緊繞著她和秦倫狂吠,齜牙咧嘴的好不恐怖。  

  秦倫緊緊的將她護在身後,突然,一只狼犬兇猛的從側面竄了過來,聽她尖叫一聲  ,他快速的側轉身子為她擋住,狼犬立刻咬破了他的手臂,鮮紅的熱血隨即染紅他的左  臂。  

  「你的手──」她難過的看著他的手,見到另一頭狼犬也衝了上來,這一次,她  咬緊牙關,反而站在他面前要為他承受狼犬的另一記攻擊。  

  「怡靈!」他俊臉一白,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危,用力的一把將她攬入懷中,弓曲著  身體,將她緊緊的護著。  

  羅怡靈哽咽一聲,「秦倫,別這樣,你會被狼犬給撕爛的,我不要你以身體來護著  我!」  

  他凝視著她,眸中凈是深情,「我曾說了許多錯話,也做錯許多事,但惟一不變不  悔的就是我愛你,這一生只愛你一人。」  

  她啜泣一聲,「我其實也是愛你的,只是氣你老是掛記著黃蓉蕓,氣你老是──」  她倏地住了口,突然覺得四周變得靜悄悄的。  

  而秦倫也感覺到了,因此他放開她,兩人同時抬起頭,看到右邊一整列排列整齊  的狼犬,而左側則站著兩名訓練師、沉芝、羅亞妮、陳毅傑、蕭冠偉和威爾森  ,他們的笑容都很詭譎。  

  秦倫握著羅怡靈的手一起站起身,彼此相視一眼,心知肚明他們被這一群人設計了  !「不是我們提出的,是沉芝。」蕭冠偉見兩人變了臉色,趕忙自首。  

  「沒錯,而且沉芝也沒放過我們,我們剛剛也被三只狼犬追得團團轉,只有羅媽媽  一人逃過一劫,」  

  威爾森忙著解釋。  

  而陳毅傑則在一旁無奈的點頭附和。  

  羅怡靈送給母親一記白眼,她搖搖頭,她的心臟剛剛差點被嚇得沒力呢!  

  秦倫不悅的瞠視著事到如今仍泰然自若的沉芝,「你怎麼說?」  

  她扯扯嘴角,笑了笑,「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是羅媽媽領軍前來向我求助,  而你們離島前的火熱激情,還是他們帶春藥幫你們助陣的。那個黃蓉蕓可能也吞了幾顆  安眠藥吧。」  

  「至於這次的狼犬,也是他們允許我可以『不擇手段  的讓你們懂得患難與共的真  諦,這樣怡靈也才會知道珍惜秦倫對她的真愛,所以如果你們要找什麼人算帳,那請便  吧!」她指了指全怔在原地的羅亞妮等人,隨即愉快地走到訓練師身旁聊起天來。  

  這──眾人傻眼,沉芝也太差勁了吧,竟然將關係撇得一乾二凈?注視著秦倫和羅  怡靈兩人忿怒的雙眸,大夥同嘆一聲,算了,至少他們現在是一鼻孔出氣,兩人看起來  好象也挺恩愛的,就算被秋後算帳也只好認了!  

  不過,事後證明他們是想太多了,因為羅怡靈忙著照料秦倫的手傷,天天膩在一起  ,談情說愛的時間都不為了,哪有時間和他們算帳?  

  倒是沉芝和羅亞妮最近老在三名俊男間打轉,因此,他們都有預感,八卦會肯定會  再被「拐」走一名大將!  

  想一窺饒子微和賀曉桐坎坷的情路嗎?

  請看《愛情轉臺》欲一睹饒子柔和鄭意偉精採的嗆辣戀情,請看《邪肆大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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